“快跑啊!”
建制,在顷刻间崩溃。士兵们扔掉武器,哭喊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西处乱窜。
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片被炮火和死亡笼罩的修罗场。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张。
第西十九军的溃兵,如同一股肮脏的洪流,向着后方正在准备渡河的第六十军阵地冲去。
“站住!不许退!后退者,杀无赦!”
第六十军的军官们声嘶力竭地试图组织防线,用手枪和冲锋枪射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溃兵。
但在求生的本能面前,任何军纪都显得苍白无力。
溃兵们冲垮了督战队,裹挟着第六十军的士兵,一同汇入了那股巨大的混乱浪潮之中。
一个军冲垮了另一个军。
整个辽河西岸,熊战辉刚刚占领的阵地,彻底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自相践踏造成的伤亡,甚至比共军的炮火造成的还要多。
河西岸,阿丽亚站在那块岩石上,冷冷地看着山下那片混乱的景象。
“差不多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司令,什么差不多了?”政委不解地问。
阿丽亚没有回答,只是对身边的炮兵指挥官下达了新的命令:“命令所有炮兵,转移火力。
目标,辽河上所有残存的浮桥和渡口。一座都不要留。”
“是!”
片刻之后,第五纵队的炮火,再次发出怒吼。
那些连接着生与死的浮桥,成了最后的靶子。巨大的水柱在河面上冲天而起,木板、钢缆和人的残肢断臂被高高抛向空中。
最后一座浮桥,在数发炮弹的连续命中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断裂,沉入河底。
河西岸数万名国府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条生路被切断,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有些被逼疯了的士兵,不顾一切地跳进刺骨的河水,试图游到对岸,但很快就被冰冷的河水吞噬,或者被西岸第六纵队精准的机枪火力点名。
阿丽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淡淡的,属于猎人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