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人力的坚韧,终究无法抗衡钢铁的洪流。
黄昏时分,当夕阳将河面染成一片血红时,国府军的旗帜,终于插上了第六纵队的主阵地。
残存的六纵战士,被迫放弃了第一道防线,向后方的第二道预备阵地退去。
辽河,被熊战辉的大军,突破了。
“哈哈哈!过了!我们过河了!”
熊战辉站在刚刚搭建好的浮桥上,看着潮水般涌向对岸的部队,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率领大军,一路南下,收复葫岛,将林楚生的一野主力赶下大海的辉煌景象。
“林楚生……你的神话,到此为止了。”他冷哼一声,心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快意。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在他那庞大的、绵延数十公里的后勤补给线和指挥体系的侧后方,
那片沉寂的、被夜色渐渐吞噬的群山之中,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正像狼群一样,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一片小小的山谷里,阿丽亚正趴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举着望远镜,
静静地观察着山下那条由卡车、马车和士兵组成的,灯火通明的钢铁长龙。
她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她的部队像幽灵一样,穿行了上百公里的无人区。
战士们靠着炒面和雪水充饥,脚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没有一个人叫苦。
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的司令,相信这个从大兴安岭走出来的神奇女人,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司令,我们到了。”政委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钦佩,
“熊战辉的指挥部,就在前面那个镇子里,离我们不到二十公里。
他的后勤总站,还有那几个军的留守处,全都在我们炮火的覆盖范围之内。”
阿丽亚放下了望远镜。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听着。
风中,传来了远处辽河方向隐约的炮声,那炮声,正在减弱。
她知道,赵新民快顶不住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那身灰色的军装,让她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