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仗助那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店门外明晃晃的阳光中。*y_d¢d,x~s^w?./c_o?m.门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最后的、急促的抗议,随后,一切重归于一种尴尬的、凝固的寂静。
空气中,草莓圣代的甜腻气息与黑咖啡的苦涩香气交织在一起,如同少年人的理想与成年人的现实,格格不入,却又被迫共存于同一个狭小的空间。
“他的频率,像一场海啸。”弦也端起那杯己经有些凉了的曼特宁,轻轻抿了一口,“充满了少年的自尊,和被刺伤的痛楚。你刚才的话,对他来说太重了。”
空条承太郎沉默地坐在那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整个卡座都填满了。他没有反驳弦也的话,只是将视线从门口收回,落在那杯几乎未动的黑咖啡上。水珠沿着冰冷的杯壁滑落,像一道道无声的泪痕。
“事实就是事实。”他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听不出情绪,“我没时间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危险正在靠近,他必须尽快认清现实。”
“但现实,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弦也放下咖啡杯,平静地注视着承太郎,“你不能指望一棵被圈养在温室里十六年的植物,在一天之内就适应野外的狂风暴雨。尤其是,当告诉他风雨要来的那个人,恰恰是他认为毁了自己家庭的那个风暴的源头时。”
承太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咀嚼弦也的话。他那标志性的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Yare yare……真是麻烦透顶。”他再次吐出这句口头禅,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加掩饰的疲惫。
处理亲戚之间的矛盾,显然比对付穷凶极恶的敌人,更让他感到棘手。
“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呢?承太郎。”弦也主动转换了话题,将谈话引向更核心的问题,“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回去?你口中的‘麻烦’,似乎并不会给他太多消化的时间。,w?d-s-h,u`c^h·e.n·g,.\c¢o/m~”
弦也知道,承太郎绝不是一个只会说教的人。他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掌握了比“血缘关系”和“遗产”更具体、更危险的情报。
果然,承太郎没有再纠结于仗助的态度。他从风衣的另一个内袋里,取出了一件用防水塑料袋精心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张宝丽来相纸。
“我这次来杜王町,不仅仅是SPW财团的命令。”承太郎缓缓说道,“在出发前,我让老头子……乔瑟夫·乔斯达,对仗助进行了一次‘念写’。”
“念写?”弦也的眼神一凝。他当然知道【隐者之紫】的这项能力。乔瑟夫可以通过敲击相机,将他想要寻找的目标的影像,显现在相纸上。
“没错。”承太郎将那张照片从塑料袋中取出,正面朝下,推到弦也面前,“我让他念写‘东方仗助’,想看看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弦也伸出手,翻开了那张照片。
照片的画面有些模糊,带着【隐者之紫】念写特有的、如同电视雪花般的噪点。照片的中央,是东方仗助的背影,他穿着葡萄丘高中的校服,梳着那个标志性的飞机头,正走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是,在仗助的身后,就在他影子的边缘,有一个模糊、扭曲、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轮廓。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影子。
它像一缕不定形的、污浊的水汽,又像一个被拉长了的、充满恶意的人形。它没有五官,却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双怨毒的、贪婪的眼睛,正从那片阴影的深处,死死地盯着照片中央的仗助。′p,a¨o¨p^a?o¨z*w~w_.-c/o,m+
一股不祥的气息,穿透相纸,扑面而来。
“这是……”弦也的瞳孔微微收缩。以他【电台司令】对“频率”的感知力,他能从这张静态的图片中,“听”到一股极其阴冷、潮湿、充满了纯粹恶意的频率。那是一种仿佛来自下水道深处、混合着腐烂与怨恨的污秽之音。
“一个‘阴影’。”承太郎的声音变得冰冷,“一个潜伏在仗助身边的、不祥的阴影。”
“替身?”弦也立刻得出了结论。
“恐怕是的。而且,还有另一张照片。”
承太郎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将里面的几份资料抽了出来。
第一份资料的顶部,用加粗的红色字体标注着一个名字。
“片桐安十郎,外号‘安杰罗’(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