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感,似乎就是从塔顶传来的。
没有人犹豫,西人立刻踏上了通往塔顶的漫长阶梯。楼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间隔出现的应急灯,投下惨绿色的光斑,将他们的影子拉扯得奇形怪状,如同鬼魅。
他们向上攀爬,穿过一层又一层。那股诡异的嗡鸣声,也随着他们的深入,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它仿佛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首接钻进了他们的脑髓,搅动着他们的意识。
当他们踏上通往第五层平台的楼梯时,异变,终于发生了。
那嗡鸣声,突然凝聚成了一段熟悉的、令人胆寒的旋律——那是DIO最喜欢的、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没用的,荷尔·荷斯。”
一个低沉、充满磁性、仿佛君临天下般的嗓音,在荷尔·荷斯的大脑中轰然炸响。
是DIO!
荷尔·荷斯浑身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周围的景象,在他眼中开始扭曲、融化。冰冷的钢铁阶梯,变成了被火光映红的、滚烫的开罗街道。空气中弥漫着鲜血与焦臭,耳边充满了惊恐的尖叫。
“你永远都是个只会逃跑的懦夫。”DIO的声音带着轻蔑的笑意,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你从波鲁那雷夫面前逃跑,从我的愤怒面前逃跑。现在,你以为换个地方,就能摆脱失败者的宿命吗?”
两个模糊的身影,从火焰中缓缓向他走来。一个是身穿红色长袍、皮肤黝黑的男人,另一个则是一只高傲的、眼神不屑的波士顿梗犬。
阿布德尔和伊奇。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指责,只是用那在最后一刻充满遗憾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这份沉默的注视,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加沉重,如同两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荷尔·荷斯的脊梁上。他引以为傲的【皇帝】在他手中不断闪烁,却颤抖得连一把普通的玩具枪都不如。
“不……不是的……我……”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浸湿了他的背脊。
与此同时,另一首悲伤的咏叹调,也在花京院凉子的世界里奏响。
她听到了水滴的声音,清脆,规律,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眼前的楼道,扭曲成了一座巨大的、爬满了绿色藤蔓的储水塔。她看到了,那个她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背影。
绿色的学生制服,樱桃色的头发。
花京院典明。
“表哥……”她颤抖着伸出手。
那个背影缓缓转过来,腹部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空洞,鲜血如泉涌。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心碎的漠然。
“为什么,凉子?”表哥的声音,被扭曲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为什么不来救我?你的书,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知道我会被……是你……任由我去……”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凉子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试图将那恶魔般的声音隔绝在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十年的愧疚与自责,在这一刻化作最锋利的尖刀,残忍地剖开了她最柔软的心防。
仗助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特定幻觉攻击的人。但他也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恶意。他看到荷尔·荷斯和凉子突然像中了邪一样,一个呆立不动,一个跪地痛哭。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啊?!快给我振作一点!”他焦急地大吼,但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墙壁隔开,无法传到他们耳中。
“叽呀!”
就在这时,被夹在荷尔·荷斯腋下的波因哥发出一声尖叫。他手中的【托托神】漫画书,在黑暗中自动翻到了新的一页,上面浮现出一幅潦草却清晰的图画:荷尔·荷斯用他的手枪,对准了墙上一个红色的、方形的盒子。
是火灾报警器!
“荷斯先生!那个红色的盒子!快开枪打那个红色的盒子!”波因哥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预言的内容。
这一声尖叫,如同利刃,划破了荷尔·荷斯被恐惧笼罩的意识。他猛地一激灵,视线穿透了阿布德尔和伊奇的虚影,看到了墙上那个在应急灯下若隐若现的红色报警器。
他明白了!声音!敌人是用声音在攻击!这些幻觉,不过是建立在特定声音频率上的海市蜃楼!要打破它,就需要一个更强大、更粗暴、更原始的物理声音!
“我……我才不是懦夫!”
荷尔·荷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这吼声是给自己壮胆,也是对那纠缠了他十年的梦魇的宣战。他猛地抬起颤抖的右手,几乎是凭着本能,将【皇帝】对准了那个红色的目标。
“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