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走了过来,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挑剔地在那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食物里拨拉了几下,最终拿起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和那包盐,默默地坐到了一边,撕开饼干包装的动作甚至透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平静。
林雪和林霜也围了上来。
林雪虽然脸上还带着对环境的厌恶和对现状的不满,但动作毫不含糊,迅速从地上抢过最后两包脱水蔬菜和一些散落的饼干碎屑,塞进了自己怀里。
林霜则皱着秀气的眉头,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小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饼干,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但最终还是紧紧攥在了手心。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饿狼分食。
不到一分钟,地上除了散落的包装碎屑和灰尘,就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装着发霉面包的塑料袋。
林雨还僵硬地靠在门框上,后背的钝痛和脚底的刺痛似乎都麻木了。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拼了命带回来的食物,被亲人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瓜分殆尽。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问:你们…没人问我一句吗?没人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些的吗?外面有多危险?我差点被两只游荡的裂齿犬堵在死胡同里!
我的脚磨破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
我的衣服被刮成了这样!
我身上到处都是伤!
可是,没有人看她。
房间里只剩下林耀狼吞虎咽啃压缩饼干的声音,王秀芬絮絮叨叨规划着那点可怜蔬菜的声音,林建国嚼饼干的细碎声响,以及林雪林霜整理自己那份收获的悉索声。
油灯昏暗的光线在他们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好像她林雨,只是一个负责运送物资的工具。
工具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任务完成,仅此而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比门外呼啸的寒风还要刺骨。
她感觉不到后背撞伤的痛了,也感觉不到脚底磨破的血泡了,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紧,疼得她几乎窒息。
视线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水汽迅速在眼眶里积聚。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那堆食物残骸旁,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她缓缓蹲下身,颤抖的手伸向地上那个孤零零的塑料袋。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带着霉点的塑料,那一点微弱的凉意却像火一样烫到了她的心。
这是她的。
是所有人挑剩下的,最差、最没人要的东西。
是发霉的面包。
就在她的手指刚刚碰到塑料袋的边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