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早就清楚自己苦寻的记忆在裴忌身上?
让她嫁给裴忌到底是为了什么?背后有什么阴谋?
她到底是谁?
可对着这个在她一片空白时将她带走的男人,那些问题好似都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要是没有周不移,她兴许还在哪座深山老林当野人呢。
算了。
“你……什么时候从地府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不移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仿佛错觉般的笑意,轻轻挠过听筒:
“想我了?”
江衔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不移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那点笑意很快隐去,恢复了惯常:
“快了。这边的事……快收尾了。很快回来。”
“……哦。”
这次,忙音清晰地传来,再无停顿。
她愤愤地把手机摔在病床上,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了起来。
老板的命令……还有那压死人的账单……
唉。
打工人,命苦啊。
江衔月认命地打车到了老城区桂花巷17号。
这是一栋墙皮斑驳的老式居民楼,空气里飘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混杂的气息。
找到17号门,老旧的铁门紧闭。
她没用法术,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
死寂。
一丝异样的感觉爬上脊背。
太静了,连点活物的呼吸声都没有。
这不像只是摔倒了动不了。
她摸出根细铁丝,三两下捅开了门锁。
周不移教的“吃饭手艺”之一。
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
一股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灰尘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
客厅收拾得异常整洁。
茶几上摆着一个搪瓷杯。
旁边,一只空碗倒扣着,碗底残留着一点干硬的米粒。
江衔月皱眉。
碗倒扣着……还真有点讲究。
她目光扫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神龛,上面供着神像。
香炉里积了厚厚一层香灰,像是常年供奉的样子。
江衔月走进一看,最上面一层的灰烬很新,像是最近才烧过。
突然,她的视线钉在案桌上!
一小块极为干净的圆形痕迹映入眼帘。
炉身的位置,被人挪动过。
这个念头刚跳出来,空气中那股腥味似乎浓了一瞬,又迅速消散。
江衔月缓缓站直,皮肤绷紧了。
不是意外摔倒那么简单。
这屋子里,有东西来过。
而且……可能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