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做个伴。

都是女鬼，肯定有共同话题。

纪秋音慢慢走近，俯身看着坛子：“这就是那个……小女孩？”

“是。”

纪秋音没说话。

许久，她伸手摸了摸坛子，突然说：“水温会不会太凉？小孩子都很怕冷的。”

秦不离一愣。

容世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口，他手里还拿着份文件，看起来蛮日理万机的。

他推了推眼镜，皱眉看了会儿坛子，突然转身往厨房走：“王妈，给不离和那个小姑娘热两杯牛奶。”

秦不离哭笑不得，“她现在是灵体，喝不了……”

容世襄道：“万一她想喝呢？不弃不是也不能吃东西么，闻闻味儿也好啊。”

纪秋音道：“这么小的孩子，遇到了那样的亲爸，实在太可怜了。”

几个人围在茶几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绣。

容宴放下咖啡杯，俯身平视着坛子，轻声道：“阿绣是吧？我是不离的哥哥，你好。”

坛子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很轻的敲击坛壁的声音。

纪秋音眼睛一亮：“她听懂了！”

这些对她来说都相对陌生的家人，此刻却围着一个装鬼的坛子，小心翼翼地问水温合不合适，要不要喝牛奶。

秦不离看着他们，忽然觉得生活也没那么糟糕。

容宴抬头看她：“要放你房间还是客厅？”

“放我房间吧。”

“放客厅。”容世襄突然说，“客厅阳光好。”

纪秋音也跟着点头：“对，小孩子要多晒太阳。”

秦不离：“……她是水鬼。”

“那就放水族箱旁边！”容世襄一锤定音，“我们又听不到她说话，正好和我的鱼作伴，没那么孤独。”

纪秋音大感意外，“哟，容董不是最宝贝自己的那几条鱼了么，也舍得拿出来哄小孩了？”

容世襄：“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我很小气似的。”

纪秋音：“谁小气谁知道。”

容世襄：“……”

大哥憋着笑把缸搬到价值百万的观赏鱼缸旁。

两条金龙鱼好奇地游过来，隔着玻璃“打量”新邻居。

秦不离突然听到了阿绣的……哭声。

她在哭。

哭声里却没有幽怨和憎恨。

秦不离想，阿绣大概从没被这么多人温柔以待过。

她现在，应该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