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霍敬亭自己说得那样,这是他欠她的。
是他把她拖入爱与恨纠缠不休的泥淖。
所以不管她是睡完霍敬亭就把他踢开也好,还是砸完东西又砸霍敬亭也好,她都不需要愧疚。
只是她不能明白霍敬亭是怎么能忍受这样备受折磨的生活,甚至还想让这样的时间更长久一些。
就因为当年她保住他功名,下嫁于他的恩情?
到底她和霍敬亭谁才是有病的那个人?
卢宴珠摇了摇头:“不,就现在。”
霍敬亭抬手立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霍敬亭在此起誓,此生绝无异生之子。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你不必如此。”卢宴珠以为她的心己经麻木到不会再起波澜,但霍敬亭的话还是在她心里泛起涟漪。
他总是如此,在她快要恨上他时,又可怜他,爱没有理由,恨又不够彻底。
所以还是远离吧。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的眼睛,一字一句继续道:“一事无成,所愿皆空,六亲弃绝,孤独终老!”
只是这次卢宴珠依然没能离开霍府,她己经抛弃了所有,却在最后一步回头了。
有下人来报霍昀希病了,发烧烧得很严重,迷迷糊糊中哭着在找她。
卢宴珠看着在府门口等着她的卢修麒,她有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但她还是在卢修麒不解与气愤的表情中,折返回去了。
正如霍敬亭在心底觉得他欠她,卢宴珠同样也亏欠了霍昀希。
后来再听到李芷嫣说她担忧霁姐儿、晴姐儿未来的婚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担心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姑姑影响她的女儿。
自责与愧疚重重地压在卢宴珠的肩上,彻底熄灭了她的最后一丝心火。
她明白,她走不出霍家了。
此生,她注定与霍敬亭相互折磨,不死不休。
……
“原来我只是在重复你走过的路,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也走不出去,没用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卢宴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失魂落魄说道,“我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回去,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