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能否再见,望珍重。”
对崔家的其他人,她感观都还不错。
可惜,摊上了崔和泰这么个草包。
“林娘子珍重。”
季仲说罢,一手抓着崔和泰身上的绳索,快步出了公廨。
目送两人离去,刘靖目光落在林婉身上,问道:“林家娘子有何打算,是去润州,还是回庐州?”
林婉难得说了句俏皮话:“刘监镇这般急着赶我走,一杯煎茶都舍不得?”
看得出来,和离之后,她的心情很不错。
“呵呵,就怕淡茶入不得林娘子这茶艺大家的眼,请。”
刘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
林婉微微颔首,领着贴身丫鬟与刘靖出了公廨,来到后方府邸。
跪坐在罗汉床上,刘靖默默地煎着茶。
熟能生巧。
他这个小白,如今也煎起茶来也似模似样。
“请茶。”
片刻后,刘靖将茶盏推到林婉面前。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林婉赞道:“刘兄煎茶的技艺,愈发醇熟了。”
刘靖打趣道:“煎了这么多次茶,就算是头猪,也应该开窍了。”
林婉莞尔一笑,随后解下腰间荷包,从中取出一份折叠的信件,递了过去。
见状,刘靖收敛笑意,伸手接过信件,展开细细翻看。
信件中的内容,他并不意外。
自打得知杨渥必定会报复后,王茂章出于自保反叛,己经成了必然。
即便王茂章不想反,下面的亲信将佐也会逼着他反。
因为他们与王茂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人愿意等死。
王冲还是够意思的,知道自己与王家走的近,必然会遭到牵连,所以提前告知。
说实话,此事对王家极为重要,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能提前给刘靖透露消息,足以说明王冲的为人,以及对刘靖的信任。
放下信件,刘靖将其塞入怀中,好奇道:“林家如何打算?”
“王家是王家,林家是林家。”
林婉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在杯沿滑动,声音清澈而冷冽。
刘靖玩味一笑:“啧,到底是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行事风格一贯的冷静,且沉稳,从不轻易举族押宝某一方,也从不轻易得罪某一方,多方下注,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当真以为黄巢将世家门阀全杀光了?
殊不知黄巢打进长安后,第一件事就是任命崔璆为宰相。
崔璆是什么身份,就不用多说了吧?
世家门阀从未真正消失过,只不过经历了长达百余年的战乱,旧的世家门阀相继落魄,但却又有新的世家门阀冒头,不过新的世家门阀吸取了教训,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头,低调蛰伏。
见他还有心情调侃,林婉饶有兴趣地问:“你不怕?”
刘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说道:“怕,怎么不怕,人家可是弘农郡王,江南之地真正的皇帝,麾下几十万大军,我一个小小的监镇,手下百来号士兵,在人家面前如一只蝼蚁,轻易就会被碾死。”
林婉白了他一眼:“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刘靖笑问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林婉沉默了片刻,忽地问道:“那首《鹊桥仙》是你写的吧?”
“不是。”
刘靖摇摇头。
林婉不语,静静看着他。
“林小娘子,你再怎么看,也不是我写的。我刘靖为人坦荡,从不干冒名顶替之事。”刘靖解释道。
只是看林婉的表情,显然不信。
啧!
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就自己那狗爬一样的毛笔字,从哪看都不像是能写出《鹊桥仙》的人。
林婉又问:“可有曲?”
刘靖答道:“没有。”
“果真?”
林婉目光狐疑。
刘靖缓缓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无曲是遗憾,但遗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项羽自刎垓下,即便过了千年,依旧令后人惋惜,可若他真的逃回江东,那还是西楚霸王嘛?所以,真得了曲子,或许你反倒没了如今的心境。”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婉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片刻后,问道:“此诗可有下阙?”
见状,刘靖提醒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林娘子,你着相了。”
“多谢刘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