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上元节,檐下的冰棱开始滴水,王府里的积雪化了大半。/k\a/y?e¨-¨g\e`.·c+o+m`
虞枝趴在窗边,指尖绕着雪猫颈圈上的金铃铛玩。
自从得了裴玄那半阙词,她日日掰着手指算日子,连青杏都笑她:
"姑娘眼里的期盼,比那灯笼还亮三分。"
"姑娘,王爷回府了!"
青杏小跑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说让您换上这个去看灯。"
盒中是件胭脂红斗篷,白狐毛滚边上缀着细碎的明珠,抖开时如星河倾泻。
虞枝刚系上丝带,忽觉颈间一凉,裴玄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正往她脖子上挂长命锁。
"王爷..."
虞枝摸着金锁上精致的鸳鸯纹样,突然发现锁芯里藏着颗会转动的珍珠,
"这是..."
"走马灯的原理。¨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裴玄指尖一拨,珍珠里竟浮现出微缩的山水画,"路上无聊可以解闷。"
雪猫突然窜上来扒拉金锁,被裴玄拎着后颈放下:"它不能去。"
说着往猫儿嘴里塞了条小鱼干,"你守家。"
马车辘辘驶过长街,虞枝趴在窗边,看万千花灯如星河倒悬。
裴玄忽然握住她微凉的手:"看那边。"
只见护城河畔升起盏巨大的走马灯,转动的灯面上正是《折红梅》的词句。
虞枝惊喜地回头,却见裴玄从袖中取出支玉笛:
"补全那晚的曲子。~小-说+C!M^S· !免?费+阅?读!"
笛声清越响起时,河面突然漂来数十盏莲花灯,每盏灯芯都立着个小小的人偶,或抚琴或绣花,惟妙惟肖。
"那些是..."
"西域的皮影戏灯。"
裴玄放下玉笛,突然蒙住她眼睛,"还有更好的。"
虞枝再睁眼时,满天烟花轰然绽放,组成了"枝"字小篆。
她眼眶一热,转身埋进裴玄怀里:"王爷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你第一次偷量我发带开始。"裴玄低头吻她发顶,突然皱眉,
"等等,你袖子里藏了什么?"
虞枝慌忙按住鼓鼓的袖袋:"没、没什么..."
裴玄两指一夹,竟抽出个丑丑的香囊,上面歪歪扭扭绣着猫扑流萤的图案。
"本来想等七夕..."虞枝耳尖通红,"绣坏七个才成了这个..."
裴玄盯着那个线头乱窜的香囊,突然将她拦腰抱起:"现在就带你去个地方。"
马车停在处陌生的宅院前,门楣上悬着"栖枝园"的匾额。
推门而入,满院梅树下挂着她最爱的琉璃灯,回廊栏杆全雕成猫儿扑蝶的模样。
"这是..."
裴玄突然按住虞枝的肩膀,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色。
"听好。"
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留在栖枝园,哪里都不准去。"
虞枝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惊住,手中的金钥匙"当啷"掉在青石地上。
"北境出了变故,我必须即刻动身。"
裴玄拾起钥匙重新塞进她掌心,指尖冰凉,"这园子内外有十二影卫,你..."
"我也去!"虞枝猛地抓住他的衣袖。
"胡闹。"
裴玄厉声打断,又在她瑟缩时放软语气,"你在这,我才能心无旁骛。"
忽然从怀中取出块赤金令牌,"若有穿紫衣者持此令来,你便跟他走。"
雪猫不知何时蹲在两人脚边,轻轻"喵"了一声。
裴玄单膝蹲下,摸了摸猫儿脑袋:"替我看着她。"
起身时突然将虞枝抵在廊柱上,"记住,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许出这个门。"
虞枝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封住唇。
待她回过神,只看见裴玄翻身上马的背影,玄色大氅在月色下如鹰隼展翼。
"等我回来。"
夜风送来他最后西个字,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