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也飘来了一个红灯笼。

但这个红灯笼没有和她面对面，也没有把灯柄朝向她，而是在距离女人一个身位的时候停住了。

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侍者，正提着灯笼为她领路。

女人看着漂浮的人头灯笼，手脚发麻，却不敢不跟上。

这一次，人头灯笼领着女人走向了右侧。

围在右边路段的红灯笼再次齐齐排开队列，在迷雾前让开了一条道路。

随着女人紧张眨动的眼睛，浓雾同样被灯笼的光照出一个门大的口子。

“有人！是外面！”

“能出去！我们有救了！”

行道上的众人纷纷惊喜出声。

女人看着门外露出的熟悉世界，瞬间小跑了出去。

许神怜轻呼了口气，门外是热闹步行街，人来人往，似乎没人发现这段路的不对。

或者说，这段路，在现实里其实并无不对。

看到女人顺利逃出去，众人一下就看到了生的希望。不等货郎再度选人，人群一下就乱了，一堆人蜂拥而上。

“我要买！”

“滚开！我先买！”

“让老子先！”

“谁推我！草！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都滚开！是我先来的！”

人群混乱，不断拥挤向货箱的位置。

哗啦——

一个货箱被挤倒在地，货物散乱一地。

货箱倒地的声音很轻，未能让混乱的人群冷静下来，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而就在这时，一只脚踩到了地上的一只陶偶。

咔哒。

一声脆响，陶偶碎成一地陶片。

那只脚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她正在拉扯前面的人，极力的往前挤。

“我年纪大！让我先！尊老爱幼懂不懂啊……呃……”

大妈的话音忽然一顿，一双眼猛的睁大。

“嘭！”的一声，

大量的红喷迸而出。

随之咚咚几声，是肉块坠地的沉闷声。

混乱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一个呼吸后。

“啊——”

“死人了！！”

“不要过来！！不是我！！！”

“救命！！！”

“我不要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在混乱和尖叫声中，又有货品被踩踏。

破碎的人偶，脏掉的麻衣，踩破的纸钱、踏碎的剪纸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