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位一看就是学政官员模样的人,都沉默地看着这边。
林闲记得吴庸上山路上提过一嘴,这位好像是致仕还乡的前任户部尚书,姓周,清流领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是这次文会真正的重量级人物。
“赵公子。”
林闲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阁内的所有杂音。
“你这一连串‘如何如何’,问得我头都大了。怎么听着…像是在逼我教你爹…哦不,教你舅舅赵知府怎么当官儿啊?”
赵文彬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你胡说什么!”
林闲没理他,反而朝着那位周老尚书的方向,微微拱了拱手,语气随意得像在拉家常:
“老大人,您见多识广,给评评理。我就写了九个字,说了点大实话。这根基不稳,可不就得塌房子?不琢磨着多打粮食多赚钱,大家伙儿喝西北风啊?当官的不顺着老百姓的心意来,难不成还逆着来?等着被老百姓掀桌子?”
他两手一摊,满脸的无辜和理所当然:“这不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怎么到了赵公子这儿,就成了需要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才能讲明白的大学问了?难不成…赵公子觉得知府大人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需要我来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赵文彬,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揽月阁:
“还是说…赵公子觉得,知府大人他老人家稳根基、谋发展、顺民心这三点…哪一点做得…不太到位?所以您才这么着急上火地,非要让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道说道?”
轰——!
林闲这话,就像往滚油锅里泼了一瓢冰水!
赵文彬脑子里“嗡”的一声,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完了!这话要是传到他舅舅耳朵里…他死定了!
阁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林闲这手“祸水东引”、“扣大帽子”的绝活给震住了!
这他妈哪里是回答?这是诛心啊!是反把赵文彬架在火上烤,还顺手把他舅舅赵知府也拖下了水!
高!真他妈高!这林闲,嘴实在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