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理得!现在又一头扎进那贱人屋里不出来!他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爹?有没有我这个主母?”
林富贵猛地停下脚步,狠狠瞪了王氏一眼:
“闭嘴!头发长见识短!东西收了就好!收了就是认了林家的门!你以为他现在还是那个任你揉捏的废物?他是秀才相公!见官不跪!有功名护体!现在临山县谁敢动他!吴庸那老狐狸把他当眼珠子!连知府大人都亲笔批了他的卷子!‘字字千钧’!懂不懂这西个字的分量?他现在就是块活招牌!是能给我们林家带来实实在在好处的金疙瘩!”
他越说越气,指着柳姨娘院子的方向:
“你还在这里心疼你那点东西?鼠目寸光!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他!是把他和他那个病秧子娘,都给我牢牢地绑在林家这条船上!”
王氏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涨得通红。
林富贵不再看她,扬声朝外喊道:“林福!林福!”
管家林福立刻小跑着进来,垂手听命。
“去!立刻带人,把西跨院后面那个新收拾出来的‘清竹轩’给我腾出来!”林富贵语速极快,“一应家具摆设,用库房里次一等的……不,用好的!赶紧布置起来!要快!窗纱帐幔,全给我换成新的!再去请城里最好的‘济世堂’的刘大夫过来候着!就说……就说给柳姨娘请脉!调养身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派两个伶俐点的丫鬟过去伺候着,手脚要干净,嘴巴要严实!告诉她们,柳姨娘现在身子金贵,伺候好了有赏,出了岔子,仔细她们的皮!”
“是!老爷!”林福连忙应下,转身快步去安排。
王氏看着林富贵这一连串火急火燎的安排,尤其是听到要用“好的”家具摆设,还要请名医,派丫鬟,气得浑身首哆嗦,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你抬举!你使劲抬举那对下贱胚子!我看你能抬举出个什么花来!”
她猛地转身,冲回自己的内室。
“砰!哗啦——!”
“哐当!啪嚓!”
紧接着,内室里传来一连串瓷器玉器被狠狠砸在地上,伴随着王氏歇斯底里的哭骂:
“下贱胚子!小畜生!忘恩负义的东西!林家的东西!都该是我瑾儿的!凭什么!凭什么给那个病痨鬼!啊——!”
那声音穿透雕花的隔扇门,清晰地传到花厅里。
林富贵听着那刺耳哭骂,脸上闪过厌烦,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如何笼络住那个突然变得金光闪闪、却又油盐不进的庶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