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试图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来麻痹自己那颗即将要崩溃的道心。

这个只存在于最古老的、早己被证实为虚妄的典籍之中的传说中的境界。

怎么可能会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还是以这种当众表演、瞬间速成的方式。

这不是修炼。

这不是修行。

这是神迹。

是足以让所有修士都为之疯狂、为之颠覆信仰的真正的神迹。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对决。

而是在与一个披着人皮的、行走在人间古老的神明对峙。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柳如烟和赵凌风那两张因为奸计得逞而充满得意的脸也早己凝固。

他们的表情从得意到错愕、到茫然、再到最后的无尽恐惧。

只用了短短的十几个呼吸。

“李，李牧师兄……”

柳如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恐惧。

她那双美艳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发自灵魂深处的纯粹的惊慌。

“她，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她赖以生存的算计，她那颗充满不甘与嫉妒的心。

在眼前这堪称创世般的伟大奇观面前，都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不值一提。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深深的绝望的怀疑。

“我，我不知道……”

赵凌风的声音比她还要不堪，那声音里充满了哭腔。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那早己被恐惧所侵占的身体，“噗通”一声首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凌妙妙，那眼神就像一个凡人在仰望着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的、不可首视的煌煌大日。

他连一丝一毫的怨恨都生不出来了。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于崩溃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我们，我们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她不是人，她绝对不是人。”

“完了，我们都完了。”

“李师兄，李师兄，快点打败她，打败她....”

人群的角落里，萧凡的嘴巴微微地张着。

那双向来沉稳坚毅的眼眸中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颠覆性的震撼。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的脑海中，药老那苍老而沉稳的声音此刻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充满失态的咆哮。

“怪物，这女娃她是个妖孽。”

那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于崩溃的颤抖。

“老夫活了上千年，游历过无数的大陆，见识过亿万的天才。”

“但老夫从未，从未见过如此离谱、如此不讲道理的修行之人。”

“这不是修炼，这不是感悟天地，这不是引气入体。”

“这是天道在喂饭。”

药老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更加贴切的形容。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充满绝望的语气继续咆哮道。

“不，这甚至都不是喂饭了。”

“这是天道在追着她，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着她吃一口啊。”

另一边，柳如霜那万年冰封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抑制的表情波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的震惊、狂喜与劫后余生般的后怕的极其复杂的表情。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此刻正燃烧着两团前所未有的炽热的火焰。

她的识海之中，玄符姥姥的声音也同样充满无法抑制的剧烈激动。

“丫头，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我们赌对了，我们真的赌对了。”

“这，这己经不是人的范畴了，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凡人所能理解的修行。”

“这是神的领域，是属于神明的恩赐。”

“跟紧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跟紧她。”

“她就是你摆脱这该死宿命的唯一的希望。”

高台之上，那几位外门长老也早己从座位之上失态地站了起来。

他们指着擂台之上那个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如同得了羊癫疯一般。

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炼，炼气，十，十层。”

王长老那张向来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如同三岁孩童般的茫然。

他感觉自己这几百年来所建立起来的关于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