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伤口不断流淌，那副模样比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要凄惨几分。

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燃烧着自己的精血，施展出最快的速度。

狼狈不堪地朝着鬼林之外疯狂地逃窜而去。

他们的身后是那依旧发出着滔天嘶吼、紧追不舍的庞大的蛛群。

首到那震天动地的嘶鸣声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都彻底消失在了远方。

这片被鲜血和残肢浸染的林间空地才终于恢复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萧凡缓缓地撤去了风元素的结界。

他看着眼前这片如同修罗屠场般的景象，那张向来坚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深深的、无法掩饰的后怕。

他不是在后怕那些魔蛛。

而是在后怕那个早己飘然离去的始作俑者。

“老师。”

他在心中用一种近乎干涩的声音问道。

“您……您看到了吗？”

“老夫看到了。”

戒指里，药老那苍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震撼。

“老夫活了上千年，见过魔道巨擘一念屠城，也见过正道仙尊翻江倒海。”

“但老夫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存在。”

药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深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她没有动用任何惊天动地的神通，也没有展现出任何毁天灭地的实力。”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顽童般的、戏谑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方式，就将一场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变成了一场对敌人而言比死亡还要更加屈辱的精神酷刑。”

“萧凡，你记住。”

药老的声音变得无比的严肃。

“她不遵守这个世界的任何规则，因为她只活在自己的规则里。”

“在她的世界里，心情好不好，有不有趣，就是至高无上的唯一的法则。”

“萧凡，你听着。”

药老的声音变得无比的严肃。

“你的敌人，无论是宗门内的还是未来将要面对的，他们都还在这方天地的规则之内行事。”

“他们讲究实力，讲究计谋，讲究利益。”

“你，有迹可循，有法可破。”

“但这个凌妙妙，她，是规则之外的最大的变数。”

“这样的变数若是为敌，你将永无宁日。”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因为什么可笑的理由就将你的一切都彻底摧毁。”

“但是。”

药老的话锋猛然一转，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的意味。

“若是为友，她将是你手中无法被敌人所理解的底牌。”

“你不需要去理解她，更不要试图去掌控她。”

“你只需要让她觉得你是一个不那么无聊、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人。”

另一边，柳如霜也同样心神剧震。

“师尊。”

她颤声问道。

“那，那到底是什么？”

“那不是人。”

玄符姥姥的声音充满了感慨，甚至带着一丝后怕。

“那是一个披着绝美皮囊的妖孽。”

“丫头，我们错了。”

“我们不应该想着去躲避她，那是弱者的思维。”

玄符-姥姥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而坚定。

“你仔细想想，苏云卿、洛尘，这些让你感到棘手甚至无力的敌人，她是如何解决的？”

“不是靠实力，不是靠计谋，而是因为他们让她觉得麻烦、让她觉得无聊了。”

“她就像一股无法抗拒的席卷天地的浪潮。”

“愚蠢的人才会想着去抵挡它。”

“而聪明的人会想办法站到浪潮的顶端，让这股力量为己所用。”

“从今天起，丫头，你要记住。”

“你修行的目的除了提升自己，又多了一个。”

“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觉得你是一个有趣且无害的朋友。”

萧凡和柳如霜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

当他们走出那片充满死亡气息的谷口时。

却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身影。

不远处，那张华丽的“云梦沉香榻”正静静地悬浮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之下。

凌妙妙正悠闲地躺在床上，手中又捧起了那本不知名的画册看得津津有味。

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仿佛刚才那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