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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凌妙妙那句充满“悲痛”的抱怨。

他那双刚刚恢复了一点神采的眼睛再次变得空洞起来。

他想起来了。

三年前他还是内门天骄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内门的灵气是外门的十倍不止。

内门的功法信手拈来。

内门的资源取之不尽。

每一个内门弟子走在外面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他做梦都想回去。

他忍辱负重三年，拼死一战就是为了能重新踏上那片土地。

可现在这个他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在那个女人眼中竟然成了一个“麻烦”的、避之不及的所在。

这股巨大的价值观上的冲击，让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比被那面魔镜击中时还要疼痛。

【叮，来自萧凡的怨恨值+150，他的梦想被人当成了垃圾】

【叮，来自周围弟子丙的怨恨值+80】

【叮，来自周围弟子丁的怨恨值+90】

凌妙妙可不管这群“韭菜”心里在想什么。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很烦。

她的人生理想是找一个山清水秀、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生，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好不容易宗门给她分了个静心苑，虽然小了点但胜在清净，床也舒服。

她这才刚刚住习惯，屁股还没坐热呢，现在又要搬家？

还要去那个一听就很卷、人际关系肯定很复杂的“内门”？

那不是等于从一个清闲的养老部门，被首接调到了最核心的、天天都要加班、还要面对各种KPI考核的业务前线吗？

这哪里是奖励，这分明是惩罚。

“那个……师兄。”

凌妙妙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诚恳的、商量的语气对着那个己经石化的内门弟子说道。

“你看，这个……这个精英弟子的名额能不能……转让啊？”

“转让？”

那内门弟子感觉自己的听觉系统可能出了问题。

“是啊。”

凌妙妙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就喜欢清静。”

“内门那种天才云集、竞争激烈的地方真的不适合我。”

“我去了肯定会拖大家后腿的。”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周围那些己经双目赤红、呼吸粗重、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她生吞活剥的“同门们”。

“你看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努力，这么有上进心。”

“我觉得这个宝贵的机会应该留给更需要它的人。”

“比如……比如这位陈浩师兄，他看起来就很想去。”

“或者这位萧凡师兄，他好像也很有干劲的样子。”

“要不你把这个名额给他们？”

“我不要了，我什么奖励都不要了。”

“我就想回我的静心苑好好地睡个觉，行不行？”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充满了“无私”和“奉献”精神。

仿佛她不是在推卸一个天大的机缘，而是在做一件功德无量、成人之美的大好事。

然而这番话听在陈浩和萧凡的耳中，却比任何恶毒的羞辱都更让他们感到难堪。

什么叫“他看起来就很想去”？

什么叫“把这个名额给他们”？

这语气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随手指派两个幸运的仆人去继承她不要的、丢弃的垃圾一样。

他们用尽全力、拼死拼活都得不到的东西，在她这里竟然是可以随意“转让”和“施舍”的。

这己经不是打脸了。

这是把他们的尊严按在地上，用淬了毒的鞋底反复地疯狂地摩擦。

【叮，来自陈浩的怨恨值+180，他的骄傲己经碎成了粉末】

【叮，来自萧凡的怨恨值+200，他感觉自己像个可怜的乞丐】

那个内门弟子终于从石化状态中艰难地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声音。

他看着凌妙妙，嘴唇蠕动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凌……凌师妹。”

“宗……宗门的精英弟子名额是……是不能转让的。”

“这是……是宗门的规矩。”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感觉自己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自己的道心可能也要当场裂开。

“啊？不能转让啊？”

凌妙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