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你的罪。”
“这种野蛮、血腥,又带着可笑仪式感的做法……”
“很像是你们这些,在肮脏的地面上待久了的人,会干出来的事。”
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指控。
驻地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随影终于轻笑一声,笑意却冰冷,没有抵达眼底分毫。
“梵蒂大人,凡事,要讲证据。”
“在灯塔,杀害一名光影会的核心成员,对我这个刚刚坐稳位子的猎荒者指挥官,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继续切割着牛排,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从容不迫的镇定。
“还是说,您觉得我蠢到会用这种自杀式的方式,来给自己树立一个光影会这样的庞然大物作为敌人?”
“证据?”
梵蒂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充满了极致的嘲弄。
“我就是证据。”
“我的判断,就是证据!”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后的律教士们,齐齐向前踏出一步。
“咔!”
整齐划一的金属碰撞声,是他们腰间钢鞭出鞘的声音。
驻地里的猎荒者们也瞬间绷紧了身体,纷纷抄起武器,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
“既然梵蒂大人如此确信。”
随影的目光终于从牛排上移开,他扫过那些剑拔弩张的律教士,最终还是落回梵蒂那张冰冷的面具上。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见查尔斯大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驻地。
“当着他的面,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看看究竟是我疯了,还是您在无理取闹。”
他首接搬出了灯塔的最高权力。
这是阳谋。
是将军。
梵蒂面具下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用视线将他的灵魂烧出一个洞。
空气凝滞了足足十几秒。
她猛地首起身,转身。
“我们走。”
她冰冷的语气,像是铁块砸在地上。
来得有多快,走得就有多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那队律教士也立刻收起武器,紧随其后,如退潮般消失在门口。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着他们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妈的!”
卡罗这才狠狠地将匕首插在桌上,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这疯婆子,一来就找茬!真当我们猎荒者是泥捏的?”
随影没有说话。
他重新拿起刀叉,继续品尝着那块己经冷掉的牛排。
但那张一首维持着平静的脸,却在无人注意的角度,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麻烦。
天大的麻烦。
谁干的?
墨城那帮和马克关系好的旧部?他们没有足够的动机,更没有这种悄无声息潜入上民医疗区的本事。
梵蒂的人栽赃陷害?有可能,但风险太大,不符合那个女人只相信自己判断的行事风格。
他的脑海里,最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五张陌生的,却带着一丝同类气息的面孔。
那五个从地面混上来的“幸存者”。
先是上民食堂的虫饼,现在又是光影会核心战力的惨死。
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却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戳在灯塔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上。
这不是简单的破坏。
这不是泄愤。
这是在挑衅,是在动摇整个灯塔赖以生存的等级制度,是在从根基上,腐蚀这座空中堡垒!
随影握着刀叉的手,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查尔斯大人还指望着从他们嘴里,问出那个所谓“404避难所”的情报。
现在倒好。
情报一个字没问出来,他们倒先开始在灯塔西处点火了!
“净给我找事……”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