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函谷关的日出。”
秦川用力点头,指尖却在锦被下轻轻敲击着膝盖。
眼下的嬴政还受着吕不韦与嫪毐的掣肘,连亲政都尚需隐忍。他这个「痴傻弟弟」,怕是得先帮这位助力扫清门前雪,才能更好地推进试炼。
嬴政又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去处理政事。玄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后,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那道古老的意志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念汝初入试炼,赐往返之便。!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归《不良人》界,一日为期,月余方得再入。亦可唤一人至此,时限亦然。」
「两界流光不同,彼界几近停滞,汝可安心试炼。」
秦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随即化为难以言喻的暖意。
能回去?还能带人过来?
更重要的是,不良人世界的时间近乎静止。
无论他在这咸阳宫蹉跎多少岁月,回去时,太液池的水大概还是昨夜那温度,女帝怀里的枚果或许还蜷在同一个姿势,耶律质舞红透的耳根说不定还带着灯笼暖过的余温。
一日时限,一月冷却,忽然就不那么苛刻了。
他可以从容地在这个时代扎根,陪嬴政熬过吕不韦的掣肘,看过成蟜叛乱的血色,等这位未来的始皇帝真正握住权柄后,再一步步铺展「一匡全球」的试炼蓝图。
反正总有一天,他能笑着回去说:“我回来了,不过才走了一天而己。”
秦川掀开被子坐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白玉地上。
窗外的天光透着沉郁的青铜色,照在庭院里那株光秃秃的梧桐上,枝桠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像一柄柄蓄势待发的剑。
没有了女帝她们的牵绊,反而更能放开手脚应对这场试炼。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诸子百家?一匡寰宇?
他在不良人世界连玄冥教都能掀翻,还怕了这些只会空谈或暗杀的家伙?
嬴政,我的好政哥。你的宏图霸业,不妨借我试炼一番,做得再大些。
殿外的风穿过梧桐枝桠,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试炼风暴蓄力。
而咸阳宫深处,那个刚刚「好转」的痴傻质子,眼底正燃起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属于继承者的锐利火焰。
殿门阖上的沉重声响,如同宣告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也敲响了秦川新棋局的第一个落子声。
指尖残留着嬴政衣袖的触感,那生涩的关心和不容置疑的护短,是这冰冷宫阙里唯一真实的暖意。
秦川赤足站在冰凉的白玉地上,寒意从脚心首窜而上,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刚刚苏醒、被迫接受庞大信息的“痴傻质子”。
他是秦川,是经历过刀光剑影、权谋倾轧的异界来客,是背负着“一匡寰宇”试炼的继承者。
“嬴川……”
他低语,咀嚼着这个新的名字,也咀嚼着涌入脑海的那些破碎记忆——
邯郸的冷眼、辱骂、泥水中的挣扎,以及那双门缝后隐忍愧疚的眼睛。
这些记忆带着强烈的屈辱和痛苦,如同一块块冰冷的石头沉入心湖,激起的是冰冷的怒意,而非怯懦。
很好,这愤怒可以成为他扮演“初愈”的掩护,甚至成为未来某些行动的燃料。
他走到窗边,青铜窗棂格外的厚重,将天光切割成块状。
庭院中的梧桐枝桠如铁铸,指向铅灰色的苍穹,确实像一柄柄指向未来的利剑。
远处,巍峨的宫墙在沉郁的天色下更显森严,那是权力的壁垒,也是他试炼的角斗场。
“诸子百家……”
秦川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窗棂。
在不良人世界,他见识过天师府的道法、通文馆的谋略、幻音坊的音杀,甚至与袁天罡那样的老不死对决。
诸子百家,无非是更古老的流派,披着“道”“墨”“法”“阴阳”等华美外衣的权力角逐者。
他们的学说可以是利器,也可以是枷锁。而试炼要求是“慑服”,不是毁灭,这意味着他需要更精妙的手段——分化、拉拢、打压、甚至……改造。
嬴政,无疑是这张网的中心节点。
一个现成的、潜力无限的盟友。
但此刻的嬴政,羽翼未丰,困于吕不韦的权网和嫪毐的跋扈之下,甚至还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成蟜叛乱。
帮他,就是帮自己铺平试炼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