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里的销魂窟,数“倚红楼”最是勾人。~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老鸨金妈妈从不让姑娘们用外头的胭脂水粉,说那俗气,配不上楼里的姑娘。可这年入秋,她却亲自带回来一盒胭脂,红得像刚凝的血,开盖就有股异香,闻着让人骨头都发酥。
“这是南边来的稀罕物,”金妈妈把胭脂往桌上一放,眼里闪着光,“就给苏眉用,保准让她更出彩。”
苏眉是倚红楼的头牌,一双凤眼能勾魂,只是近来总觉得气色差了些。她拿起那胭脂盒,乌木嵌螺钿的盒子沉甸甸的,打开时那香气首往鼻子里钻,像是掺了花蜜的酒,让人晕乎乎的。她用指尖蘸了点,抹在唇上,镜里的人顿时活色生香,连眼角的倦意都淡了。
“真好看。”旁边的小丫鬟春桃赞道。
苏眉对着镜子笑了笑,没说话。她总觉得那香气里,藏着点说不出的腥气,像屠宰场飘来的,只是被甜香盖得严实。
头一晚用这胭脂,苏眉就出事了。
她睡在雕花大床上,半夜里觉得嘴唇发痒,像是有小虫子在爬。迷迷糊糊睁开眼,窗纸透着惨白的月光,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伸手想挠嘴唇,却看见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开了条缝,那股异香比白天更浓了。
“谁?”她低喝一声,嗓子发紧。
没人应。可那痒意越来越重,她索性坐起来,想去把胭脂盒关好。刚走到梳妆台前,就见那盒子“啪”地一声自己弹开了,里面的胭脂红得发亮,像是在动。,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苏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正要后退,忽然看见一只手指从胭脂里伸了出来。那手指青灰色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慢悠悠地往上抬,指尖还沾着血红的胭脂。
她吓得浑身僵住,想喊却发不出声音。那青指就悬在她面前,离她的脸只有寸许,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腥甜。接着,那手指动了,轻轻巧巧地往她唇上一抹,像是在补胭脂。
冰凉的触感让苏眉猛地回过神,她尖叫一声,挥手去打,却什么也没打到。那青指像水一样缩回了胭脂盒里,盒子“咔嗒”一声合上了。
“姑娘!怎么了?”春桃被惊醒,举着油灯跑进来。
油灯的光忽明忽暗,照亮苏眉惨白的脸。她指着胭脂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有只手……”
春桃壮着胆子走过去,拿起胭脂盒摇了摇,里面只有沙沙的胭脂声。“没有啊,姑娘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眉看着那紧闭的盒子,后背全是冷汗。或许真是噩梦?她喘着气,点了点头,可嘴唇上那冰凉的触感,分明还在。
第二天,苏眉不敢再用那胭脂,可金妈妈来看她,见她唇上没抹东西,立刻沉了脸:“怎么不用新胭脂?昨儿个客人还夸你呢。”
苏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总不能说自己看见鬼手了。\b!i·q¢i¨z*w¨w?.*c^o!m¨金妈妈不由分说,拿起胭脂就往她唇上抹,“这可是好东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那香气再次包围了她,苏眉只觉得头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一晚,比前一晚更可怕。
苏眉不敢睡,睁着眼盯着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半夜里,那盒子又自己开了,这次不止一只青指,两只、三只……好几只青灰色的手指从胭脂里伸出来,它们在盒子里搅动着,把胭脂搅成了糊状,发出黏糊糊的声音。
接着,那些手指爬了出来,顺着梳妆台往下爬,青灰色的皮肤上沾着血红的胭脂,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条条小蛇。它们爬得很慢,却目标明确,首往苏眉的床上来。
苏眉死死咬着被子,眼泪首流,浑身抖得像筛糠。她看见一只手指爬到了床沿,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它们慢慢往上挪,离她的脸越来越近。
忽然,一只手指碰到了她的脸颊,冰冷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苏眉再也忍不住,尖叫着滚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有鬼!有鬼啊!”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厉。
金妈妈和几个丫鬟闻声赶来,举着灯笼冲进屋。可屋里什么都没有,胭脂盒安安静静地放在梳妆台上,盖得严严实实。
“哪来的鬼?”金妈妈皱着眉,“苏眉,你是不是魇着了?”
苏眉指着梳妆台,嘴唇哆嗦着:“在……在胭脂盒里……有手……”
金妈妈走过去,拿起胭脂盒打开,里面的胭脂好好的,红得匀净。“你看,什么都没有。”她舀了一勺胭脂给苏眉看,“是不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