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间，西北战事吃紧，镇西将军秦苍被困黑风口三个月，粮草见底，帐下只剩不足三千残兵。′s~o,u￠s,o.u_x*s\w*.?c?o.m!对面的准噶尔部却有万余精锐，为首的敌将巴图是员悍将，据说能生啖人肉，秦苍的三个副将都折在他手里。

那夜秦苍正对着地图发愁，帐帘被风吹得“啪嗒”响，一个穿黑袍的瘸腿老兵钻了进来。老兵怀里抱着个油布包，打开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着皮革味扑面而来——是面巴掌大的小鼓，鼓皮黄中泛青，像块泡久了的腊肉。

“将军，”老兵声音嘶哑得像磨铁片，“某有一计，可破巴图。”

他说这鼓要用战死的敌军主将人皮蒙制，午夜击鼓能召阴兵。黑风口下埋着上千战死者，其中就有巴图的亲弟弟。秦苍起初骂他疯癫，可听着帐外越来越近的胡笳声，最终咬了咬牙。

掘墓那晚没有月亮，黑风口的风卷着沙砾，刮在人脸上像刀子。老兵指挥几个亲兵撬开巴图弟弟的棺木，尸体竟没怎么腐烂，只是脸皮浮肿，双目圆睁。?微`[#趣&?%小·说* =|最μ¨新¨+章^?\节±?更\°<新?|￡快§?{老兵掏出把月牙刀，手法熟练得让人发怵，割下的脸皮像张湿透的纸，被他平铺在木板上，用石灰腌了三个时辰，又蒙在一面新制的牛皮鼓上。

鼓成时，天刚蒙蒙亮。那鼓皮透着层诡异的油光，用手指一弹，发出的不是“咚咚”声，倒像人在闷哼。秦苍看着鼓面，总觉得那眉眼鼻梁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尤其是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像在冷笑。

当天午时，巴图率部来攻。秦苍抱着人面鼓站在营前，老兵在他耳边低语：“将军切记，鼓声止时，务必用黑布蒙鼓，万万不可让日光首射。”

秦苍深吸一口气，举起鼓槌。第一声鼓响，风突然停了，沙砾悬在半空，像被冻住的雨。第二声鼓响，地面开始震颤，黑风口下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人从土里爬出来。第三声鼓响刚落，密密麻麻的黑影从沙丘后涌出来，个个穿着破烂甲胄，手里的兵器锈得发红，正是那些战死的士兵鬼魂。_小_说·C!M￠S? ￠首?发?

阴兵过境，所向披靡。巴图的人马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他本人被三个阴兵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秦苍的亲兵砍下他的头颅。

大胜之后，军营里却没半点喜气。有士兵说，看到阴兵钻进地里时，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是只没有皮的手。

秦苍把人面鼓供在帅帐，当晚就出了怪事。三更天，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咚、咚、咚”，节奏和白日里催战的鼓点一模一样。哨兵循声找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校场，月光把旗杆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吊死鬼的舌头。

更吓人的是，第二天清点人数时，发现有五个士兵死在了帐里，都是用佩刀抹了脖子，鲜血溅得帐顶都红了。他们的脸对着帅帐的方向，眼睛瞪得滚圆，嘴角却带着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快活事。

秦苍想起老兵的话，赶紧找来黑布蒙住鼓。可那鼓像长了嘴，“嘶啦”一声把布咬破了。鼓面上，巴图的脸正慢慢浮现出来——眉眼狰狞，下巴上的胡茬根根分明，尤其是那笑容，比死前更凶戾，像是在说“你也跑不了”。

“将军！不好了！”亲兵撞进帐来，脸色惨白，“又有十几个弟兄……自刎了！”

秦苍提刀要劈了那鼓，刀刚落下，却像砍在棉花上。鼓面突然鼓起一个包，像只手在里面推，紧接着，巴图的声音从鼓里钻出来，粗嘎如破锣：“秦苍，你用我弟的皮召阴兵，可知阴兵只认鼓不认人？”

话音刚落，帅帐的门被风撞开，外面的士兵像疯了一样，举着刀往自己脖子上抹。他们的眼神空洞，嘴里还念叨着“冲锋”“杀啊”，像是被鼓声勾着，在打一场永远停不了的仗。

那个瘸腿老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帐外，被阴兵围在中间。他没求饶，只是望着秦苍笑：“将军，这鼓得用活人血喂，不然镇不住里面的怨魂。当年我家将军就是这么做的……”话没说完，他就被个阴兵割了喉，血溅在鼓面上，巴图的脸更清晰了，连眼角的皱纹都看得真切。

秦苍终于明白，这鼓哪是召阴兵的法器，分明是索命的鬼物。他想扔了鼓，可鼓身突然变得滚烫，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粘在他手上。鼓点越来越急，震得他耳膜生疼，脑子里全是厮杀声、惨叫声，还有巴图在他耳边的狞笑。

“咚——”最后一声鼓响落下时，秦苍举起了刀。

天亮后，黑风口的军营静得可怕。所有士兵都死了，个个自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