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茹再想叫,却发不出声。她眼睛瞪得滚圆,嘴角淌出白沫,身子一挺,首挺挺倒了。
等周明远赶来,只看到盖着白布的玉茹,和轿板上那摊发腥的水渍。他手里的红绸掉在地上,被风吹着滚到古井边,停在那圈湿漉漉的青苔旁。
后来,有人说深夜见古井里漂着红绣鞋,金线在月光下闪。也有人说,听到井里"哗啦"响,像有人在水底绣花。
阿蝶的瞎眼老娘摸着女儿的针线笸箩,在最底下摸到半张绣绷,上面绷着半朵并蒂莲。针还插在绿萼上,线尾打了死结,结里裹着点湿泥。
打那以后,青溪镇没人敢靠近那口井。井栏上的青苔越长越厚,小孩路过,大人都死死拽着:"别看!小心被拖去做鞋!"
那双并蒂莲绣鞋,再没人见过。只是每逢阴雨天,镇上总飘着股腥气,混着淡淡的丝线味,像有人穿着湿鞋,在青石板上慢慢走,一步,一步,留下串永远干不了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