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紧跟在陈阳身边的蓝心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苍白的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欣喜:“陈大师!是羽字信号!太好了,定是羽玄长老击退了那魔头!我们安全了!快,去和长老他们汇合!”
陈阳望着那象征着万羽仙城和羽玄真人的“羽”字,心中的巨石也悄然落地。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随即运转法力,一层柔和却坚韧的青色光晕将他和蓝心雨笼罩其中。两人如同林间鬼魅,借着茂密古木的掩护,在崎岖的地形中急速穿梭,身形灵动地避开一处处可能潜藏强大妖兽的巢穴或领地,向着信号升起的方向谨慎前行。
一路潜行,耗费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座拔地而起、峰顶隐没在云雾之中的孤绝高峰。峰顶平台并不算特别宽阔,此刻却显得异常空旷。
约莫三十余道身影盘坐其上,个个气息萎靡,衣衫破损,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不少人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血迹,正抓紧时间吞服丹药,闭目调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疲惫感。羽玄真人与上官红叶盘坐在最高处的一块巨石上,羽玄真人脸色略显苍白,气息虽依旧强大,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显然之前的战斗消耗巨大;上官红叶则神情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她的衣裙上也有几处破损,但气息相对稳定。
当陈阳和蓝心雨驾驭着遁光,衣着相对整洁、气息平稳地落在峰顶时,瞬间吸引了所有幸存者的目光。那一道道投射过来的视线中,充满了惊异、审视,甚至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在这近乎全军覆没的惨烈战场,毫发无损本身就是一种异样。
“陈老弟!你…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个熟悉而激动的声音响起。盘坐在人群边缘的火炎道人猛地站起身,不顾身上的伤势,大步迎了上来,脸上满是劫后重逢的惊喜。他的一条手臂用布带吊着,显然伤得不轻。
“火老哥!”陈阳看到火炎道人虽然带伤但精神尚可,也露出真挚的笑容,“见到老哥无恙,陈某这颗心才算真正放下!”
他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峰顶平台。出发时近百人的庞大队伍,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三十余人,几乎人人带彩,空气中弥漫的悲凉与惨淡几乎令人窒息。饶是陈阳心志坚韧,此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沉甸甸的。
“这…损失竟如此惨重?”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向火炎道人询问,目光扫过那些空荡荡的位置,每一个空位都代表着一个陨落的同道。
火炎道人脸上的喜色迅速褪去,化为沉重的悲痛和心有余悸,他凑近陈阳耳边,声音沙哑地低语:“怕是…都在这里了。一个多时辰,能赶来的都来了…若非上官道友坚持再等等看有无生还者,羽玄长老恐怕早己下令回城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的光芒,声音更低:“若非陈老弟你之前卖给老哥的那批上品灵符…关键时刻替我挡下致命一击,老哥我…今日怕也要埋骨这万毒林了!此恩,火炎铭记于心!”
就在此时,峰顶最高处,羽玄真人缓缓站起。他的目光深邃如渊,在扫视全场时,似乎不经意地在陈阳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却仿佛带着一丝探究。他身旁的上官红叶,嘴角则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看向陈阳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了然和意味深长的笑意。
“诸位同道,”羽玄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地传遍峰顶,蕴含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信号发出己逾一个时辰,尚未抵达的同道…恐己遭不测,以身殉道。此地不宜久留,恐邪修去而复返,或有更强援手。我等即刻启程,返回万羽仙城,休整疗伤,再图后计!”
疲惫而沉重的队伍,在羽玄真人和上官红叶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的遁光,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怆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朝着万羽仙城的方向,破空而去。残阳如血,将他们的背影拉得斜长,映照在万毒林苍莽的山峦之上,仿佛一幅悲壮的画卷。
万法峰,陈阳洞府。
“陈叔!您…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德福眼眶通红,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他几步冲到陈阳面前,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城里…城里都传遍了!说万毒林里闯进了大批邪修,好多仙师都…都…我还以为…以为您…”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生怕眼前的人只是幻影。
一旁的黑子虽然没有言语,但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原本布满阴霾和担忧的脸上此刻被巨大的喜悦取代。他快步上前,动作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