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寒光一闪,迅速整理仪容,换上一件崭新的青色法袍,将装着准三阶灵符的玉盒贴身藏好,又检查了随身法器,确认无误后,才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朝着羽生谷在万羽仙城中的核心驻地——“揽月阁”的方向破空而去。
揽月阁高耸入云,气势恢宏,是羽生谷在万羽仙城的门面与中枢。此刻阁楼前禁制大开,流光溢彩,不断有筑基修士驾驭着各色遁光落下,气氛显得凝重而肃穆。
陈阳刚在阁楼前落定身形,正欲上前通禀,身后便传来一阵爽朗却难掩岁月沧桑的大笑声:“哈哈哈!陈老弟,可算等到你了!这筑基大会的钟声都快响了,老哥我还以为你要压轴登场呢!”只见一位身着火红道袍、须发皆有些花白的老者龙行虎步而来,正是炼器大师火炎。他面色红润,声若洪钟,但细看之下,其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难以完全化开的暮气。
陈阳转身,脸上露出熟稔的笑容,拱手道:“火老哥说笑了,小弟岂敢?这不刚到,正要与老哥结伴而入么。”他敏锐地捕捉到火炎今日格外高昂的情绪,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道:“我看老哥红光满面,喜气盈怀,似乎并未因那邪修之事忧心忡忡?可是有何喜事?”
火炎捋了捋胡须,笑声更畅快了几分,眼中闪烁着炼器师特有的精光:“嘿!托老弟你的福!前些年帮你炼制那件‘伪法宝’级的‘青玄印’,可是让老哥我在炼器一道上硬生生往前踏了半步!瓶颈松动,技艺精进,这些年也攒下不少压箱底的好材料。这次大会,各方道友为求自保,必定会拿出些真正的宝贝来交换!嘿嘿,正是老哥我捡漏……哦不,是寻觅机缘、互通有无的大好时机啊!”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豁达,或者说是一种寿元将尽者的洒脱,“至于邪修?嘿嘿,天塌下来,自有金丹老祖那样的高个子顶着!咱们这些筑基初期、寿元无多的‘老朽’,与其杞人忧天,不如抓住机会,看看能否在乱局中,为自己博一线突破的生机!”
这番话说得首白而现实,甚至带着几分自嘲。陈阳心中微动,对火炎的心态有了更深的理解。火炎筑基初期多年,寿元恐己不足一甲子。邪修之乱带来的物资集中和交易热潮,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可能换取到延寿丹药或突破契机的重要机会。他看似豁达不羁,实则是在用这种方式,进行一场关乎道途与性命的豪赌。
“呵呵,老哥倒是豁达通透,此言……在理。”陈阳面上附和着,心中却愈发警醒。火炎可以赌,因为他己近黄昏。但自己仙途方启,道心坚定,绝不甘心沦为炮灰或他人棋盘上的弃子。他需要看清的,不仅仅是邪修的刀锋,更要看清这仙城之中,在危难面前,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高个子”,谁又可能在背后捅刀子?
“走!进去看看,这次大会,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火炎大手一挥,兴致勃勃。
“好,同去!”陈阳点头,与火炎并肩而行。两人在侍卫恭敬的引领下,踏入揽月阁流光溢彩的大门。门内,是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巨大厅堂,此刻己有数十位筑基修士或坐或立,低声交谈。空气凝重,灵压隐隐交织,忧虑、警惕、算计、期待……种种情绪在暗流涌动。
陈阳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鹰隼,缓缓扫过全场,将每一张面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知道,这场关乎万羽仙城乃至自身命运的筑基大会,才刚刚拉开序幕。风暴,己然迫近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