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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承道择法启长生

无需刻意运转功法,心念微动,眉心泥丸宫内那银辉般的神识便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开去!

一丈……三丈……十丈……三十丈……五十丈……

神识所及,纤毫毕现!

隔壁房间雷子昂轻微的鼾声、六子在硬板床上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楼下掌柜在柜台后拨动算盘的细微声响、客栈角落鼠蚁爬行的悉索……甚至空气中灵气那微不可察的流动轨迹,墙壁深处木纹的走向,地面上尘埃的形状……一切的一切,都无比清晰地映射在他的“心”中!

这种掌控感,远超视觉听觉的集合!

神识继续扩张,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客栈简陋的墙壁,覆盖向更远的街道、屋舍……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即将触及城西坊市那片被阵法笼罩的区域边缘时——

嗡!

泥丸宫内,那悬浮的《道法自然》竹简,毫无征兆地再次震动!这一次,并非散发金光,而是整个竹简本体,骤然亮起!

并非柔和的道韵金光,而是一种内敛、深邃、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力的暗金色光芒!光芒流转,竹简上那些玄奥的天然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龙蛇游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洪荒太古的苍茫、厚重、威严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苏醒,轰然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是如此古老,如此浩瀚,如此……不容亵渎!

它瞬间压制了陈阳刚刚获得、尚在适应中的神识,甚至让他灵魂都感到一阵本能的战栗!

紧接着,那暗金色的光芒猛地一缩,如同心脏的一次强劲搏动!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意念波动,以陈阳所在的破旧客栈为中心,无视任何物理阻碍,无视那笼罩城西坊市的低阶阵法,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巨石,骤然向西面八方横扫而去!

这波动无形无质,凡人毫无所觉,炼气期修士或许只觉心头一悸。

然而,对于那些感知敏锐、修为精深的存在……

城西坊市深处,一座被层层禁制守护的幽静庭院静室内,一位正在闭目调息、气息渊深如海的白发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道闪电划破黑暗!

“嗯?!这股气息……好生古老!好生霸道!是哪位前辈驾临赤火城?!”

老者脸色剧变,惊疑不定,强大的神识瞬间破体而出,循着那波动残留的轨迹,如临大敌般扫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城西边缘,那片破败的凡人聚居区!

与此同时,赤火城另外几个方向,几处或华美、或古朴的建筑深处,数道强弱不一、但皆远超凝气期的强大气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惊动!

一道道或惊疑、或凝重、或贪婪的神识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纷纷探出,不约而同地射向同一个源头!

小小的安平客栈,瞬间成为了这座修仙巨城暗流汹涌的暴风眼!

而此刻,引发这一切的陈阳,对此却茫然无知。他正沉浸在竹简异变带来的巨大震撼和那横扫而出的意念波动中。

在那波动扫过的瞬间,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通过那竹简异动时短暂赋予的、超越了他自身神识极限的奇异视角——一副庞大、复杂、精细到令人窒息的赤火城“全息地图”,如同烙印般,瞬间刻入了他的脑海!

巍峨的城墙,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屋舍,城东玄灵宗驻地那如同巨兽匍匐的建筑群轮廓,城西三大世家盘踞的坊市中几处散发着强大阵法波动的核心区域……甚至,还有地下那如同巨大脉络般隐隐搏动、散发着磅礴生机的灵脉走向!

整座城池的布局、强弱气息的分布、阵法的节点……都在这惊鸿一瞥的“地图”中,留下了模糊却震撼的印记!

这……就是《道法自然》竹简的力量?还是那道无涯残魂最后的馈赠?

陈阳心神剧震,还未来得及消化这海量的信息,更未来得及思考那数道扫向此地的强大神识意味着什么——

“噗!”

一股难以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强行承受元婴记忆灌顶、又经历竹简异变和这超越极限的“俯瞰”,他的心神与刚刚诞生的神识,终于不堪重负!

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粗布衣襟。

身体晃了晃,再次软倒下去,意识陷入一片沉重的黑暗。唯有一缕微弱的神识,如同风中残烛,依旧本能地感知着外界那数道飞速逼近、充满探究与压迫的意念……危机,如同冰冷的阴影,悄然笼罩了这间破旧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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