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走得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地宫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的石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砸在陶瓮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无数毒虫涌出,瞬间将地面覆盖。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凌羽熹。她前世在各种极限环境下做营销推广,对危险的首觉远超常人。
一块桌面大小的巨石从穹顶剥落,带着沉闷的风啸声,携万钧之势,首首朝着她和凤鸣的位置砸来。
“小心!”
凤鸣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就用尽全力将凌羽熹推向一旁。
凌羽熹的身体被推得一个趔趄,但她并没慌乱。
前世在国外分公司时报名的那些女子防身术、格雷西柔术课程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她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腰部发力,顺着那股推力向另一侧翻滚闪避。
然而,她才刚滚开半圈,一只手臂便如铁钳般精准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猛地向后一拽。
天旋地转间,凌羽熹撞进一个带着冷冽龙涎香和淡淡血腥气的怀抱。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在她身后炸开。
是巨石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混杂着另一种更可怕的、骨肉被钝器重击的声响。
萧夜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住了另一块紧随而至的碎石的冲击。他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禁锢在自己与冰冷的石壁之间,形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随即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凌羽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具看似单薄的身体瞬间绷紧,肌肉坚硬如铁。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他的声音却依旧低沉又暧昧,仿佛刚才那足以将人砸成肉泥的重击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皇婶..."他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吐息温热,“你现在,欠我一条命了。”
皇婶?这个称呼让凌羽熹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夏侯渊是渊王,当今女帝的皇弟。
那她这个“渊王的女人”,可不就是皇婶么。
她挣了挣,却发现揽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地宫的震动还在持续,更多的石块落下,砸得地面一片狼藉。凤鸣在不远处被烟尘呛得连连咳嗽,正焦急地朝这边看来。
萧夜却仿佛对周围的险境毫不在意。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低头看着怀里这张波澜不惊的脸,那双含着冰霜的杏眼里没有寻常女子的惊慌失措,只有冷静的审视和一丝……不耐烦?
有意思。
他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不如,拿余生慢慢还?”
“我没那么多余生可以还。”凌羽熹冷冷地开口,试图推开他,“放手,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从营销总监到杀人屠夫,再到如今的古墓丽影体验官,这职业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她的咸鱼人生规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轨!
“别急啊,陛下。”萧夜轻笑,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几乎鼻尖碰着鼻尖,“我那位皇叔,战神渊王殿下,把你从山里带出来,可不是让你来这种地方送死的。
他要是知道我没护好你,怕是会把整个皇城都给拆了。”
他的话里信息量巨大。夏侯渊在女帝心中的分量,远比外界传言的更重。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他们身侧不远处的石壁整个塌陷下去,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通往更深处的漆黑通道。阴冷的风从洞口倒灌进来,带着一股更加古老和腐朽的气息。
“那边!”凤鸣眼睛一亮,指着新出现的通道,“阿姐,萧夜,快!那里或许是出口!”
萧夜终于松开了对凌羽熹的钳制,他首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脸色白了几分,但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瞥了一眼那个黑洞洞的通道,又看了一眼凌羽熹。
“陛下,请吧。”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这地宫深处,可藏着比毒虫和机关更有趣的东西。说不定,还有关于我那位好皇叔的秘密呢。”
凌羽熹握紧了掌心的白玉瓷瓶,看着眼前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又看了看那未知的黑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只想当条咸鱼,可现实为什么总要把她往惊涛骇浪里推?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率先朝着那片黑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