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枚沉甸甸、通体由黄金打造的钥匙,那是大夏国库的总钥。
然后,她扬起手,用这枚象征着国家命脉的金钥,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拍在刘勋的脸上。
“给你三日。”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但在这片嘈杂的环境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要么,想办法把这毒雾给朕清了。不管你是去求神拜佛,还是去把那些红毛夷给朕绑来。”
金钥拍在他脸上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节奏。
“要么,你就去东海喂鲨鱼。”她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补充道,“朕亲自送你一程,保证服务到位,绝无差评。”
她松开手,刘勋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剧烈地咳嗽和喘息着,再不敢说一个字。
周围的民众安静下来,他们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帝,眼神从最初的怀疑、麻木,渐渐变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期待。
她没有说一句安抚的话,没有流一滴悲悯的泪,却用最首接、最粗暴的方式,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凌羽熹转身,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脸,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全场:“天会不会罚朕,朕不知道。但朕知道,谁让我的子民没饭吃,朕就让他全家都没命活。”
说完,她不再停留,带着贴身侍卫转身离去。
回到宫中,空气里浮动着凝神静气的檀香,与外面那股硫磺味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御案上早己堆满了小山似的奏疏,全是京中那些饱读诗书的文臣们连夜赶出来的。
凌羽熹随手翻开一本,上面用工整的馆阁体写满了华丽的辞藻,引经据典,核心思想只有一个:陛下德行有亏,上干天和,请下罪己诏,斋戒沐浴,向天请罪,以安民心。
“一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废物。”她低声骂了一句,觉得胸口堵得慌。
侍立一旁的内侍大总管陈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凌羽熹将那本奏疏扔到一边,又拿起一本,内容大同小异。她越看火气越大,最后干脆把整堆奏书全部扫落在地。
宣纸散落一地,如同冬日里无垠的雪花。
她深吸一口气,从笔筒里抽出那支代表着至高皇权的朱砂御笔,重新拾起最上面那本由当朝大儒执笔的奏疏,在空白处,用一种与奏疏上秀丽字体截然不同的、凌厉张扬的笔迹,大笔一挥。
“朕罪在没把钦天监那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打包扔去改建茅厕——墨爱卿,此事交由工部,速办!钦天监原址,三日内给朕拆了!”
写完,她将朱笔重重一掷,笔尖的朱砂在明黄的龙案上溅开一点刺目的红。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危机公关第一步,内部问责,重组团队。嗯,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