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镇北王府。+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凌羽熹被塞进一身层层叠叠的锦缎襦裙里,衣料华美,却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坐在雕花梨木圆桌旁,对着满桌琳琅的珍馐佳肴,眼神却空洞。面前的汤碗,碗沿镶金嵌玉,精致是精致,就是重得她怀疑能当板砖用。这“豪华套餐”升级得太快,她这咸鱼有点消化不良。
“姑娘,这可是王爷特意赏赐的雪蛤莲子羹,再不喝就凉了。”侍女碧玉端着托盘,声音不高不低,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乡野之地出来的,怕是没见过这等好东西,也不识它的珍贵吧?”
凌羽熹抬眼,瞥了瞥那碗白腻腻的羹汤,又看了看碧玉那张略带优越感的脸。她拿起汤匙,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碧玉嘴角刚要勾起得色,却见凌羽熹手腕一转,那勺雪蛤羹稳稳当当地泼向了窗外,几只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你——大胆!”碧玉脸色顿变,声音也尖利起来。
“嘘,”凌羽熹食指抵唇,杏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碧玉姐姐,这么大声做什么?雪蛤此物性寒,王爷身上余毒未清,正是需要温补忌口的时候。你连这点医理常识都不清楚,就敢拿来给王爷补身子?这要是吃出了什么差错,是你担待,还是我担待?”她顿了顿,歪头浅笑:“我看,姐姐与其在这里伺候,不如去膳房跟着大厨学学药膳,或者……去茅房那边静静心,好好反省一下业务水平?”
这番话,不疾不徐,却字字扎心。碧玉被噎得满脸通红,胸口起伏,偏又发作不得。这村姑牙尖嘴利,哪里像是山里出来的!
正僵持间,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1~8,5.t`x,t-.!c¢o¨m^碧玉像是见了救星,又像是怕被迁怒,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来人哭诉:“王爷!王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这、这位姑娘她……她不仅糟蹋您赏赐的珍品,还出言顶撞奴婢!”
夏侯渊身着玄色常服,少了甲胄的冰冷,却依旧气势迫人。他并未看碧玉,只淡淡挥手:“都退下。”
侍女们如蒙大赦,迅速退散,碧玉也只能咬着唇不甘地跟着离开。
夏侯渊的目光落在凌羽熹素白的手腕上,那里一圈淡淡的淤青格外显眼——是那夜在破庙中,他意识模糊时失控攥出的。他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随即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情绪:“住处可还习惯?缺什么,首接吩咐管家添置。”
说着,他将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推到凌羽熹面前。匣子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金叶子,在窗外透进的光线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夏侯渊道,“救命之恩,非这些黄白之物所能报答。待本王查清原委,必以天下奇珍相谢。”
凌羽熹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确实亮了,比夜空里的星星还亮。金子!这么多金子!够她买多少亩地,盖多少间大瓦房,雇多少人伺候,然后自己躺平数钱了!她的咸鱼梦仿佛近在咫尺!
然而,那光芒只持续了零点一秒,就迅速黯淡下去。她抬起头,眼神带着试探与真诚的渴望:“王爷,这些……能折现成银票吗?或者,首接给我一块地也行。我想回村里,买几亩薄田,种种菜养养鸡,安安生生过日子。”她掰着指头畅想,“到时候日上三竿起,粗茶淡饭饱,多自在。”
夏侯渊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辨不出喜怒。,d,a′w~e+n^x`u¨e~t_x¨t-.\c^o`m^“不能。”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城中眼线遍布,刺客一日未清,你踏出王府半步,便是死路一条。”他声音微沉,“在本王肃清所有威胁之前,你必须留在这里。”
凌羽熹撇撇嘴,小声嘀咕:“搞得像个金丝雀……笼子还是纯金的。”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夏侯渊还是听见了。他眉峰微挑,却未多言。
深夜,万籁俱寂。凌羽熹换上一身轻便的深色衣裤——这是她软磨硬泡从管家那里要来的,理由是锦缎太滑,晚上睡觉不踏实。
她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夏侯渊的书房。白日里夏侯渊说“刺客未清”,她可不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没代价,这王府看着气派,指不定就是个华丽的囚笼。她得自己找点线索,至少弄清楚自己卷进了什么麻烦。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檀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巨大的书案上。案上摊着边防舆图,旁边是几卷竹简,还有一叠看似紧急的密报。凌羽熹扫了一眼,对这些军国大事毫无兴趣,她的目标是寻找任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