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得已,在两月之后,弹尽粮绝之际,不得不以暗藏玄机的画,拜托当时身在宁州巡视的静宁伯司空诚,向京城传递求援的消息。!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
消息送到了,可藏在罗向全之后,原本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人却坐不住了。
从京城派出的粮草,在背后之人的授意下,一路上“损耗”大半,等到了兴平郡,连半月都支撑不了。
祖父与父亲不得已行破釜沉舟之法,在隆冬严寒,弹尽粮绝的境地里,拼了性命用三路包夹之计大败胡狄。
可他们怎么会想到呢?早有冰冷的利箭悬在了他们身后,胡狄败了,可那本该得胜之人,却死在“同袍”箭下,还被当年押送粮草的兵部侍郎回京大肆歌功颂扬!
所有人都知道燕家祖孙三人是英雄,燕家从此门楣显赫,倍受优待,可谁又知道,他们本能活着回来!本该也享合家团聚之乐!
“是他吗?”燕远的声音像在冰冷的湖水里沁过一般。
林悠脸上滑落一滴泪:“是忠勇侯,顾摧。”
燕老将军死后,顾摧便利用周新吴瓦解镇北军,从此代州百姓屡屡受到侵扰,但因高位者从中逃避赋税,大敛钱财,他们的流离失所,便被隐而不发,埋没在边关的风雪之中。¨c*h*a`n/g~k`a¨n`s~h-u·.?c¨o,m,
顾摧怕自己暴露,把从望月关战场上拼命回来的身受重伤的余世缨将军秘密关押,又借着自己的商队押送回京,关在定国公府与胡狄暗自联络一手操办的五行谷中。
他借着罗向全的掩护,真是下了一步好棋!
若非林悠从宫中跑出来,那这一次,他故技重施,只怕整个代州,便再无天明之日!
“燕远……”林悠声音哽咽,他们又何曾能想到,大乾的军队,竟是要在三派人的夹击之中保护着边关的百姓。
他们又何曾能想到,同为大乾人,竟能有人为一己私利,冷漠至此,嚣张至此!
燕远强忍下泪水,他缓慢地抬起手,擦掉林悠脸颊上的泪滴:“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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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至,燕远的伤养了近一月,终于好了些,可以下地走动了。?白`马`书/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
期间还曾因伤口破裂命垂一线,好在罗清泊带来不少药材,又有孟先生和陆神医努力,这才把他的命又捞了回来。
从那之后,两位先生就说什么都不让他有剧烈的运动,没人管得住燕远,于是在张季将军的建议下,林悠什么事都不做了,每天就看着燕远让他安心养伤。
周新吴、丁陆仁和葛成海都被关进了大营的牢狱中,只等着大军回京时押送他们到京城审问。虽然还是没能与朝廷来往消息,但池印整理了那些证据之后,忽然又觉得这样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京城的消息传不来,同样,望月关的消息就也传不出去,那忠勇侯不知道望月关形势如何,说不定能干扰他的判断,到时来个出其不意一击毙命。
腊月廿九,林悠同燕远一道去海崖山上,祭拜了燕朔老将军、燕远的父亲燕烛和兄长燕巡。
腊月三十,兴平郡的百姓载歌载舞,送来了各种“年货”,说是年货,其实这一年又是战乱收成又不好,哪有什么东西?不过是猎户从山里打的兔子、鹿,还有些余下的米粮罢了。
北军自然是不要的,可百姓们比之前还热情,池印将军推迟不过,最后在几位宣州营将领的建议下,决定待到年节晚上,同兴平郡的百姓一道开个宴会。
腊月三十一,旧年的最后一天,在冬季多雪的代州,难得地是个晴天。
夜里,漆黑的夜空上散落着无数星子,没有了娇羞的月亮,好像连那些星子都更亮了似的,甚至隐隐能看见流淌的银河。
郡中的一处平坦高地上,围着足有一人高的篝火,百姓们唱歌跳舞,不少北军的士兵也参与到其中。
旁边又有不少小火堆,烤着猎户们打回来的猎物,香气顺着风飘散开去,让人食指大动。
林悠与燕远一道坐在一棵已经倒下的老树的树干上,远远地望着开心的人们。
“我从没这样过过年节。”林悠眼中倒映着远处篝火,好像有着别样的明媚光芒。
燕远偏过头看着她:“这是代州这一代的风俗,年节这天夜里要守夜,到子时,还会有爆竹。这里的百姓平日劳作,也只有隆冬天气里可以好好休息,他们也没有什么娱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