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萧洛隽冷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间的怒意更浓,攥着聆音手上的力度加重,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寻常的散步,竟让凤兮宫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皇后的去向。′j_c·w~x.c,.!c+o-m.朕若是专断,还会留下那些无用人的性命?朕还会容忍一个皇后仪容不整地在宫廷中飞檐走壁?皇后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披头散发,丝毫没有母仪天下的仪态。不过说了你一句,你便这样放肆。更何况,朕若非大量……又怎会容许一个心思叵测、破绽诸多的皇后坐镇中宫?”
心思叵测。
聆音揣摩着这四个字,顿觉得遍体生凉。原来,她在他的心里,竟是这样定义的。
她告诉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她应该保持皇后的端庄尊贵,不应该和萧洛隽发生直接的口角。然而,许是在宫外的日子待多了,原本散漫的本性也不再被克制。这四个字,正好掐中了她的七寸,她表现出了难得冷硬的一面,直视着萧洛隽幽深的瞳孔,道:“区区皇后的位置,皇上当真以为臣妾稀罕?”
明明知道自己的怒火发得要引火烧身,但她仍然高昂着头颅,不让自己的气势落了半截。+p?i?n_g+f,a¢n¢b_o~o.k!.~c_o^m,
看着萧洛隽的神色越发沉冷,便知道自己这话说错了。她不愿意示弱,撕破脸皮便撕破脸皮吧,这天大地大,难道只有皇宫才是她的容身之处?简直是大错特错。
何况,她从来不觉得这世上会有死路,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虞聆音,你当真以为这皇后之位只能给你不成?”也许他真的是怒极了,竟连名带姓地叫她。他睥睨着她,神情中带着漠然,道:“虞聆音,你还远远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为后者,断然不需要凡事都亲力亲为,以身涉险。”
她自知理亏,高估了自己的本事。然而这种事情向来是关心则乱,那玉箫是她对母亲的挂念。凡是涉及母亲的事,她总是难免会失去几分理智。明明是致命的弱点,她却一直学不会改变。
她不藏锋芒,咄咄相逼:“那皇上如今是打算废后另择皇上心目中的人选吗?不过皇上大度,定然不会迁怒我的家人的,对吗?”
“虞聆音,你应该要庆幸你现在孕育有皇嗣。/幻!想,姬′ *芜!错\内¨容′”萧洛隽冷然道。他扬声,吩咐身后的人,道:“皇后不守宫规,对朕不敬,禁足半年,无诏不得出凤兮宫。”
他似是又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她留了点儿颜面,道:“也罢,对外直接宣称皇后身体不适,需在凤兮宫休养,众妃嫔也不必入凤兮宫探视,以免扰了皇后的清净。”萧洛隽眼神停留在刚刚被他拽得已经发红的手腕上,很快就淡漠地移开视线。
话毕,他命人将她送回凤兮宫。
她看着自己还不显山露水的肚子,心中自嘲道:“孩子,没想到你还未出生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保住了你母亲的后位。”
这“保住”二字也不过是调侃罢了。废后一事,兹事体大,乃是能够动摇国本的一件事情,背后更是牵扯了数方的利益。崇安侯在朝中又非毫无势力之人,她若不是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她的外祖父定然会袒护她到底。
不过到底,她现在还是靠了她的孩子,才得到了这么一个台阶下。
接下去,宫里的人要传出她失势了吧。再之后,那盗走玉箫,欺负到她头上的人,也该更肆无忌惮了吧?
敌人在明,我在暗。那么,这次便换作我蛰伏在暗吧。
也确如她所料,宫中人多口杂,消息也传递得快。慢慢有了传言,说皇后骄纵,同皇帝有了口舌之争,为此失了帝宠,惹恼了皇帝才有这样一番“休养”。在这宫中,被下旨休养,只不过是变相的禁足罢了。
凤兮宫的宫禁也越发森严,举目往外看,皆有侍卫的影子,且个个面目冷肃,散发着精明干练的气息。
萧洛隽对这个孩子很是看重,毕竟若是平安出生,则占了嫡长子的名头。请平安脉的太医也派遣了两个,一个是太医院的提点穆痕,医术精湛,为人刚正不阿;另一个则是同崇安侯府关系很好的张太医。聆音在这点上,倒是挺放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淮姨发现她追蒙面人的路上被萧洛隽遇到,便把郑玫丢在那边独自离开了。聆音被禁足的第二日,就看到郑玫神色如常地在她面前出现。
如今她从主动转为了被动,断然不可能留着郑玫这么一颗随时会造成不安的掌事在凤兮宫。于是,也不等郑玫主动请辞,就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