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浸透了外套，但她管不了，只是盯着手机上闪烁的红点。

苏格兰的信号越来越近了。

转过街角，是一座哥特式的废弃教堂。彩绘玻璃早己破碎，只剩下窗框。

她推开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教堂里，烛台倾倒，长椅蒙尘，只有最前排的座位旁有微弱的光。

苏格兰就坐在那里，背对着门口，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衫。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低垂的眉眼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锋利，又透着一丝疲惫。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右手瞬间按上枪柄，但在看清是她时微微一滞。

“……你来了。”

由里子快步走近。水珠从她身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伤得重不重？”她首接蹲在他面前，伸手去掀他被血黏住的衣服。

苏格兰下意识想躲，结果被她一把按住膝盖。

“别动！”

她的指尖很凉，动作却干脆利落。急救包里的纱布、酒精一一摆开，明明平时总爱开玩笑的人，此刻却抿着唇一言不发。

酒精触到伤口，苏格兰肌肉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由里子抬头瞥他一眼，忽然放轻了力道：“疼就说啊，逞什么强。”

雨点砸在破碎的彩绘玻璃上。

苏格兰望着祭坛上歪倒的十字架，忽然开口：“我又杀了人。”

不是任务目标，不是组织敌人，而是一个本该无辜的警卫。

由里子缠纱布的手顿了顿。

“嗯。”她低头打了个结，“不然死的就是你。”

“你不明白……”他苦笑。

由里子轻轻摁了摁他的伤口边缘，“少废话。要忏悔等逃出去再说，现在先活命。”

苏格兰怔住。

长椅旁，萩原看着两人摇头叹了口气。

“能走吗？”由里子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苏格兰看着那只手。纤细的，沾着血和雨水的手。

他握上去。

“能。”

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