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拂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那片阴影。
奥托依旧深深地低着头,蜷缩着,像一只受惊过度、试图将自己埋进沙土的鸵鸟。
但逸尘敏锐地捕捉到,在她交叠紧握、指节发白的双手边缘,深色裙摆的褶皱里,似乎有一小片布料,被无声地浸湿了,留下一点更深的痕迹。
那点湿痕,像投入死寂冰湖的一颗石子,在逸尘心中漾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他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此刻任何言语在斐迪南制造的巨大恶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是对着那片阴影,微微颔首,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带着一种无声的告别。
然后,逸尘转身,甚至没有再看脸色铁青、僵立当场的斐迪南一眼,迈着无可挑剔的、属于古老贵族继承人的优雅步伐,平静地离开了这片角落,重新走向壁炉边温暖明亮的人群中心。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离去的背影上流转,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晕。
角落里,死寂重新笼罩。
但这一次,在那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深处,在那无声滑落的泪水浸润的裙摆褶皱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那个少年平静却锋利的话语,以及最后那个无声的颔首,悄然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名为“被看见”的星火。
尽管这星火,此刻正被巨大的羞辱和冰冷包裹着,艰难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