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视觉和精神感知下,烟灰缸飞来的轨迹清晰得如同静止。
它的速度慢得像蜗牛爬行,它带起的微弱气流、它旋转的弧度、它即将命中的位置……所有信息瞬间涌入逸尘的脑海。
对于逸尘来说,杀死眼前的男人,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他自从母亲死后,从未松懈过时间,系统给予的【宇智波传承】他早己吃透。
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丝微不足道的幻术冲击,就足以让这个被病痛和疯狂折磨的男人瞬间脑死亡,或者让他自己把自己扼死。
逸尘甚至能“看”到父亲脆弱的颈动脉在皮肤下微弱地跳动,只需要指尖轻轻一划……
但是,眼前这个状若疯魔、向他投掷凶器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是那个曾经把他举在肩头欢笑,是那个在母亲怀里温柔注视他们的父亲!
他只是病了……不是吗?
他只是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压垮了理智,被“怪物”的念头折磨得精神崩溃……他只是病了!
逸尘思考着,试图说服自己,试图抓住那一点点残存的、属于过去的温暖幻影。
他不能动手。不是因为畏惧后果,而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可悲的、不愿破碎的幻想。
那个爱他的父亲,或许还在这个躯壳的某个角落。
所以,他选择了不动。
他选择了承受。
“砰!”
沉重的烟灰缸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额角!
剧痛伴随着眩晕瞬间袭来,温热的鲜血立刻顺着眉骨蜿蜒而下,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烟灰缸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刺耳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逸尘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额角,鲜血模糊了他半边脸的视线,但他没有动用丝毫查克拉去止血,任由那象征着暴力和疯狂的液体流淌。
逸尘固执地相信着“父亲只是生病了”这个念头,哪怕这念头需要用鲜血和疼痛来浇灌。
“滚!给我滚出去!带着那个小怪物一起滚!”
父亲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因疯狂而变形。
逸尘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退出了这个充满疯狂和绝望的房间。
门外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
逸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
他脸上残留的震惊和痛苦,在血迹的映衬下,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凝练的东西取代。
他的器量,己经快对父亲感到绝望了,父亲太过于执着某些东西,却丢失了真正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