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字正腔圆,流畅无比。几个文书眼睛一亮!互相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写!”另一个文书立刻推过纸笔,指着旁边册簿上一个名字,“照这个写!”
李承泽提笔蘸墨,手腕悬空,笔走龙蛇,一行还算工整的小楷跃然纸上,虽缺大家风骨,却结构端正,远超寻常军汉。
“好!好字!”年长文书忍不住赞了一句,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想了想,又拿起算盘,拨弄了几下,报出一串数字:“听着:现有粮草,甲仓存粟米三百七十五石,乙仓存豆二百一十八石,今需调拨甲仓粟米一百五十三石至丙营,调拨乙仓豆八十七石至丁营,问两仓各自余粮几何?速速算来!”
这题目不算复杂,但对于普通军汉己是不易。几个文书都等着看李承泽打算盘。不料李承泽只是略一沉吟,张口便答:
“甲仓余粟米:三百七十五石减一百五十三石,得二百二十二石。”
“乙仓余豆:二百一十八石减八十七石,得一百三十一石。”
口齿清晰,答案精准!连算盘珠子都没碰一下!
“嘶——”几个文书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口算如此利落,这哪是“略懂算学”?简首是捡到宝了!
“好!好!好!”年长文书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看李承泽的眼神如同看一块稀世璞玉,“李承泽!好!好小子!你被录用了!即刻去文书房报道!”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提笔在册簿上登记,又扯过一块木牌,飞快地刻上名字和编号,递给李承泽。
李承泽接过木牌,入手微沉。他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对着几个文书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多谢诸位大人!学生…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文书们正沉浸在发现人才的喜悦中,态度和蔼:“何事?但说无妨。”
李承泽指了指身后的老孙头、王五和小雨:“这三位,是学生的长辈和幼妹。学生侥幸得入文书房,然长辈年迈,幼妹体弱,实不忍分离,更不忍他们入战阵搏命。学生斗胆,恳请大人开恩,允他们一同投效,入民夫营或后勤杂役,也好让学生安心效力!”
文书们顺着李承泽所指看去。老孙头叼着烟斗,一脸老兵油子的沧桑;王五沉默如山,缺指的手握着短矛,眼神冷冽;小雨缩在哥哥身后,小脸苍白,那条跛腿在宽大的裤脚下格外显眼。
年长文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民夫营?后勤杂役?这倒不是不行…只是这女娃…”他指着小雨,摇头,“军营重地,岂容女子?况且…况且她这腿脚…能干什么?”年纪也尚小?
“大人!”老孙头突然上前一步,动作快得不像个瘸腿的老头。他一把拉住那年长文书的手,动作极其自然,那只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却巧妙地、不动声色地将一块硬邦邦、沉甸甸的东西塞进了对方袖口——正是下山时分的碎银子!
“大人啊!行行好!”老孙头瞬间变脸,浑浊的老眼里竟硬生生挤出几点泪花,声音带着哭腔,沙哑凄楚,“这丫头命苦啊!今年十三了!(实际十岁)爹娘都没了!就剩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和她哥相依为命!您看看她这腿…是小时候逃难摔的!不是天生的废人!长期吃不饱饭长的瘦小些。她勤快!能吃苦!让她去伤兵营的医护队!给大夫们烧烧水、递递东西、洗洗绷带总行吧?就给条活路!给口饭吃!求求您了大人!”他一边“哭诉”,一边用力摇晃着文书的手臂,袖子里那锭银子硌得文书手臂生疼。
那文书被老孙头这突如其来的“老泪纵横”弄得一愣,袖子里的硬物更是让他心头一跳!他嘴上依旧骂骂咧咧:“胡闹!军营岂是儿戏!这不合规矩!” 但语气却明显不那么坚决了,眼神也有些飘忽。
老孙头何等油滑,立刻加码,声音更加“悲切”:“大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您就当可怜可怜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她进了医护队,离她哥的文书房也近点不是?相互也能有个照应!求您了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爷几个记一辈子!”
况且这丫头也识得几个字,通晓些数字,也算半个文生!
只见那文书狐疑的盯着小雨问到:小女娃可识得几个字。
小雨闻言,紧张拉着李承泽的手,磕磕绊绊的指着那本破书上的字念了起来。
文书感受着袖子里沉甸甸的份量,又看看李承泽那明显是个人才、未来或许能得势的模样,看着磕磕绊绊认字的小女孩,再看看老孙头那副“你不答应我就哭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