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就那个!穿蓝褂子的!”
“他就是李强国?昨晚被张晓白抱的那个?”
“看着……是挺精神的,长得不赖嘛!”
“啧,光长得精神顶啥用?一身土布褂子,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就是!张晓白同志怎么就看上他了?肯定是中邪了!”
“我看挺配!郎才女貌!人家张晓白同志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就是,酸什么酸!我看李强国同志眼神清亮,气质沉稳,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强多了!”
“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肯定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评价如同冰火两重天。
相貌是唯一被普遍认可的优点。
除此之外,
普通学生(尤其是工农子弟)大多带着朴素的祝福和看好戏的兴奋,
觉得这是“天作之合”,是“才子佳人”(尽管“才”在武力上)。
而校园里那些出身优越、自诩高人一等的“关系户”们,
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强烈的优越感让他们无法接受心中的“女神”竟被一个“泥腿子”染指(哪怕是意外),
认定李强国“配不上”、“用了手段”、“走了狗屎运”。
水木大学里,
关系户们数量虽远少于普通学生,
却牢牢把持着校报、期刊、广播站、学生会、文工团、各系各班的板报、墙报等发声渠道。
一场针对李强国的“舆论围剿”悄然发动。
下午的课上完,
李强国无视了身后那些依旧黏着、含义复杂的目光,
也懒得去听窗外或走廊里刻意提高的、
关于“伤风败俗”、“乡巴佬妄想攀高枝”的议论声,
拎起他那磨得发亮的帆布挎包,拍拍屁股,施施然起身走人。
粗布衣角扫过桌腿,没带走一片云彩。
他前脚刚踏出教室门,
后脚,
憋了一整天的58届特殊班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响!
“嗤!”一声尖锐的冷笑率先划破空气。
章怡然放下手中正在织的毛线,
抬起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
嘴角勾起刻薄至极的弧度,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瞧瞧,咱们这位‘情圣’走得倒是潇洒!”
“真当昨晚那出‘好戏’没人记得了?”
“癞蛤蟆沾了点天鹅的仙气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
“噗哈哈哈……”
李卫东立刻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充满幸灾乐祸的狂笑,
他故意用拳头捶着桌子,发出咚咚的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章班长说得太对了!这土鳖,也就现在能蹦跶几天!”
“真以为张晓白同志是他能惦记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身行头!”
他环视一圈,眼神里闪烁着恶毒的快意,
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兴奋:
“告诉你们吧,真正要收拾他的人,还没回来呢!”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胃口,
才神秘兮兮地吐出那个在特殊班乃至整个水木园高层圈子里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顾为民!顾哥!知道不?”
“这两年被他家里安排进‘特殊部门’锻炼去了,很少露面。”
“可据可靠消息——”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
“再过几天,顾哥就要回!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