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案几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看*书¨屋+小?说,王′ \首.发-
城阳公主执笔勾勒着芙蓉花蕊,忽然被妹妹的举动逗得掩口轻笑——小兕子正攥着五色彩笔,在宣纸上画出一道道彩虹般的弧线,连胖嘟嘟的小手上都画上小花儿。
“阿翁万福。”城阳忽觉光线一暗,抬头见祖父立在廊下,连忙拉着妹妹起身行礼。小兕子手里还抓着半张皱巴巴的宣纸,像只笨拙的小鹌鹑似的跟着姐姐屈膝。
李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捏起一张A3素描画纸,对着阳光细细端详,纸面洁白如雪,光滑如瓷,竟无半点竹帘抄造的纹路画纸,薄如蝉翼却又坚韧异常。
他试着用指甲轻轻一刮,竟无半点起毛——这哪里是纸?简首如丝帛般细腻,却又比丝帛更为挺括!
“这……!”他喉头滚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世间竟有如此精工?”
他猛地将纸张翻过来,却发现背面同样光滑平整,毫无渗墨的痕迹。要知道,即便是最上等的宣纸,墨迹也难免微微晕染,可这张纸……简首像是被仙人施了法术!
他忍不住用力一抖,纸张发出清脆的“哗啦”声,竟如金铁般挺括,却又轻若无物。
“这绝非凡间之物!”李渊喃喃自语,眼中既有震撼,又有几分贪婪。?山′叶¢屋· *免.肺/跃_毒/若大唐能有此等纸张,文书传递、典籍抄录,岂非再不受粗麻糙纸所限?
李渊低头忽然注意到小兕子画稿旁散落的蜡笔,七彩颜料竟如宝石般凝在纸面上毫不渗透。
他猛地抬头,看向两个小孙女,声音都微微发颤:“这纸……从何而来?”
小兕子仰起粉嘟嘟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系师父给系几的鸭!”
小兕子献宝似的举起画满彩色线条的宣纸,嫩生生的小手指戳着纸面:“阿翁看,系几画的彩虹鸭!”
李渊接过那张被揉得有些发皱的画纸,瞳孔骤然收缩。画上那些赤如朱砂、蓝似靛海的鲜艳色彩,竟像嵌在纸面上一般明丽。
老人用拇指轻轻摩挲,颜料丝毫不会晕染——这哪里是寻常画工用的矿物颜料?便是宫廷画师最珍贵的西域石青,也难有这般纯粹色泽。
“兕儿用的……是何等画笔?”李渊声音发紧,目光落在案几上那排彩笔上。那些笔杆晶莹剔透,竟能看清里面凝固的彩柱,笔尖削成奇特的圆锥形,未见蘸墨却能持续出彩。
小兕子欢快地抓起一支红色水彩笔,在纸上“唰”地划出一道霞光:"师父说这个叫彩~笔~鸭”兕子拖长奶音,忽然用笔尖在祖父手背上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小红花。.五¢4.看?书/ ,庚?新/嶵¨哙_
城阳吓得倒吸冷气,却见李渊怔怔望着手背——那抹艳红竟如刺青般牢牢附着在皮肤上。
微风掠过廊下,带着墨香与蜜饯甜味的空气突然凝固。老人凝视着掌心现代工业造就的化学颜料,忽然觉得案几上摊开的不是童趣涂鸦,而是一个他永远无法理解的……神仙世界。
兕子拜了一位从未露面的仙师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从未放在心上,什么仙师?
他是不会相信的。
至于近日宫中的传言,他只当是李世民弄出来的。
虽不知李世民究竟是何意?
但什么仙师,不过是无稽之谈。
可今日不管是那些新奇的食物,还是此刻看见的这些纸张和颜料。
都让他不得不信,兕子拜仙人为师绝非虚言。
就算那人不是仙师,能拿出这些东西的也是一个不可多的能人。
想通之后,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弯腰将小兕子抱起来。
李渊的目光从兕子的涂鸦移开,落在城阳的画作上。
只见雪白的宣纸上,一朵牡丹傲然绽放,花瓣却非寻常的嫣红或姚黄,而是由青白二色晕染而成——青如远山含黛,白似新雪初霁,两种素雅的色调交织出一派清冷出尘之姿。
他微微蹙眉,心中暗忖:“牡丹乃富贵之花,何曾见过这般颜色?”但转念一想,孩童笔下的世界本就天马行空,便又舒展了眉头。
细看之下,虽笔法稚嫩,花瓣边缘还有些歪斜,但这青白牡丹却莫名透着一股灵气。尤其花心处几笔淡墨点染,竟似晨露欲滴,在阳光下隐隐有晶莹之感,倒像是传说中的仙葩。
“城阳这画……!”李渊捻须沉吟,终是露出赞许的笑意,“虽不合常理,却自有一番风骨。我大唐牡丹若真有此色,倒可称作‘玉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