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脸上亦是惊骇得无以复加,一只手紧紧握住,不可思议地望着墙上的画失神。
苏姑娘瞧了许久才转过头来,不以为意地高扬着头颇有几分瞧不上眼,语中带着微微讽意,“笔墨粗糙,不修边幅。名画也不过如此,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怎么也及不上传言半分。”倒是尹倾然仍是温润如玉的浅笑,优雅地转过头,即便是如此一个动作也颇为好看,冷不防他对着语棠问:“棠姑娘以为此画如何?”语棠倒是没有想到鸣玉公子会突然问她,她那里懂什么品画,好坏怎么她也看不懂啊,心道既然桑旬人极力推崇,必定有它的过人之处!沉吟片刻道:“我却觉得此画景物粲然,情致幽深,自然境皆天就,默以神会。”这样尽数说一些虚的总不会错了吧。鸣玉公子听到她的评语与苏慕挽截然不同,反而赞许地一笑,转向月东明意有所指地问:“不知道月公子见到这幅画,可有什么新奇的见解呢?”他这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心中颇有计较。尹倾然的心思,何等慎密!眼前月东明面对着此画的反应是最激动的,甚至于有些超过了猜疑的界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眼下自己这么一问,相信在座的诸人除了南宫沁之外所有人乐见的,谁都会趁此机会辨试月东明的回答,来推测此人与桑旬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谁知月东明毫不以为然地扫了他一眼,仿佛眼前的名画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尹倾然这番险恶之心,他岂会不知?只不过看在他的眼中,连眼也不曾擡一下,丝毫不曾放在心上!神态清冷淡薄地瞥了一眼画,“不过得心应手,意到便成,所谓画意不画形,仅此而已。”尹倾然笑了,心中想:的心应手,意到便成,倒好似这画是出自你的挥就而成!原本玉般的男子,这一笑更加是光风霁月,似乎早就料到月东明会这么一说,没有丝毫的不快。便也品论:“此画看似用笔草草潦乱,实则神气迥出,深达妙里,不拘工笔细纤,却意韵天成别有生动之意。在下以为此画堪称凌跨群雄,旷代绝笔。”似乎在座的都没有料到尹倾然竟然会对这幅画有如此高的评价,一时都将目光放了过去细细打量起来。过了许久,开口的却是尹倾世,“在下一介武夫,倒是看不出这画精髓何处!”时间一点一点流失,主人仍是没有来,语棠暗暗惊讶。冷不防身旁的月东明突然起身,仿佛压抑着的激动终于忍不住散发出来,向着门口的侍童道:“我要见你家主人,烦劳你带路!”这突然高亢的一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气氛,众人心中不免多了一分揣测,月东明不是皇族外戚,莫非他与桑旬之间另有什么隐情?就听那侍童脸色为难地想了想,才道:“公子请随我来!”语棠还在惊骇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南宫沁已然不知何时起身离开座位,径直向那幅画的方向走近了去,挨近了看了看,嘴中嘀咕:“跟平常的话没有什么两样啊?”说着,又踮着脚,歪了头去看,目光渐渐由凝视变为了惊讶,紧接着变成了目瞪口呆,擡手就去探,“小棠,原来这幅画这么神奇,这样看不一样呢!”原本这样一幅画摆在书斋中,语棠心中就十分想不透主人为何要如此自报身份,不仅是她,就连其余的人都是想不明白这其中问题,是以谁也没有动,倒是尹倾然那几句问话看似简单,实则是试探诸人,想到这里,语棠恍然大悟,急忙出声制止:“不要碰那画,沁儿!”可是已经迟了,语棠猛然扑了上去,南宫沁已将那画取下,只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声响,脚下的地板突然落空,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刹那间天翻地覆,陷入了地下黑暗的空间,紧接着“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