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做了个梦，梦里，没有陆承南的帮助，也没有警察。

他想保护顾拾意，却连跑都跑不了。

只能硬生生看着刀落在顾拾意身上。

太真实了。

压抑很久的情绪喷涌而出，迟屿脑袋埋在手心，哭得肩膀不停抖动。

“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一一，我就是个废物。”

原来他是那样想的。

顾拾意眼睛通红，想要撑起迟屿的脑袋，“哪儿有，你别乱想，要不是你，我都要被刺一刀了。”

“不一样，不一样。”

迟屿还是摇头，肩膀颤抖。

眼泪透过指缝流到胳膊上，印下一条泪痕。

他保护的方法只有让伤害落在自己身上，让顾拾意安全。

可那样，顾拾意会心疼他。

他没有办法做到让两个人都安安全全。

他太废物了。

别人的男朋友都可以保护女朋友，但是他不行，出了事情，还是顾拾意保护他更多。

迟屿心脏疼得首抽。

又很恨老天爷，为什么偏偏他出了车祸，偏偏他要截肢，偏偏那么差劲的人要遇到很好的女生。

顾拾意抹了把眼睛。

她首首盯着迟屿颤抖的身体，声音变冷，“那要怎么办？你觉得你保护不了我，所以呢？你要跟我分手吗？”

一听这话，迟屿哭声瞬间停了，他伸手，拉住顾拾意的手，满脸泪痕，脆弱地摇头，“不要。”

顾拾意鼻头一酸，“既然不想分手，那就不准再说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选择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儿的人吗？你不用保护我，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这个事只是个概率很小的意外，以后都不会发生，所以，不准再乱说话。”

迟屿眼角含泪，点了点头，声音干哑，“好，我不说了。”

顾拾意举着光秃秃的左手示意，“那个镯子我砸断了，用它割了绳子，迟屿，这次我能好好躺在这儿，不也多亏了你吗？”

迟屿啜泣，“是你聪明。”

顾拾意都想捶他了。

“我再聪明没东西也不行呀。”

她扶起迟屿的脸，粗鲁地用衣服擦干净泪痕。

她看着迟屿，迟屿垂着眉毛，睫毛上挂着泪珠，可怜透了。

顾拾意声音重了几分，“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