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口的人，杨娟忽地愣了下，很快又收敛了面容，“是你啊，找我干嘛。￠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问完，她自顾自朝里面走去，懒散地躺在窄窄的沙发上，小方块电视机正在放戏曲。

顾拾意也清楚了，外婆估计以为是迟屿回来了。

她走进去，关了门，把苹果拎到木桌子上，道，“我买了苹果，厨房在哪儿，给你洗一个吧。”

杨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小姑娘的心思，更何况，她还替自己外孙挡了一下，也没必要为难人家。

她干枯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顾拾意去到那边，厨房很小，灶台上还放着一盘咸菜。

更确切地说，是这间屋子很小，看起来只有2.30平米左右，家具简陋，窗子常年不开，屋子里黑漆漆的，有股霉味。

顾拾意端着盘子出去，她怕老人咬不动，把苹果切成了小块。

杨娟看着苹果块儿，心里也是一动。

她又看了看顾拾意，乖巧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一瞬间，她脑子里的想法变了又变，她外孙这辈子己经完了，她还要把别人也拉进来吗？

她臭着脸，“有事说事，没事走吧。*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杨娟语气不善，踢过去个凳子。

顾拾意把盘子放桌上，默默坐在小板凳上。

“外婆，我叫顾拾意，是迟屿朋友。”

杨娟没搭理她，目光始终落在电视上，混浊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盯什么。

“我们前几天见过，在医院那边。”

杨娟“嘚”了一声，“提这啥意思，要赔钱是吧，没钱，要钱可以滚了。”

顾拾意抿唇轻笑，“不是，我当时是自愿的，也没人逼我。”

“呵，知道就好。”

杨娟冷笑一声，心里却更明白，这是首接坦然，她就是看上迟屿了。

越是这样，杨娟越不能心软。

老头子没了，女儿成植物人了，外孙残了，她再也接受不了亲近的人被伤害，想到这儿，她脸色更差，想着怎么把人骂走。

顾拾意嗓音轻柔，继续道，“迟屿说，你打他是因为他不听你的话，报了A大，还瞒着你。”

杨娟心抖了下。

这种话都告诉她了，可见迟屿跟这小姑娘关系不一般。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得趁早掐了火苗才是，感情陷得越深，分开越艰难痛苦，对谁都不好。

她翻身，盘腿坐起，竹扇子敲着桌子，恼脸，“呦，感情你觉得我打错了呗，你谁啊，谁让你来的？是不他让你来气我的？我问你，你什么立场来批评我，他是我外孙，不听我的话，我不光要打，我还要往死里打，那么大的人话都不听，他对得起我吗他！”

她骂得气差点喘不上，顾拾意贴心地递过去一杯水。

“外婆，我没觉得你打错了。”

杨娟拍着胸口，错愕地看了她一秒。

“他没听你的话，气到你，你打他是应该的。”

顾拾意话锋一转，“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你瞒了他很多事，但到底是什么，他问不出来，也猜不到，你莫名其妙的要求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杨娟指着自己，“你是在怪我？你谁啊你，我今天真不该给你开这个门。”

顾拾意抿唇，“他身体不好，唯一的指望或许就是学习，高考那么难也熬过来了，好不容易希望就在眼前，却被要求走一条明显错误的路，外婆，他骗你是他的错，但也不能，永远被动接受。”

“啪。”

杨娟一把将盘子推到地上，瓷盘子瞬间西分五裂，渣子崩得到处都是，苹果块儿滚在地上，脏兮兮的。

“你是说我做错了？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还被动接受？我是拿刀架他脖子上让他听我的？他不想听话他说出来啊，不吭不响答应了又骗人是想咋，显得他长大了，能耐了是吧。”

顾拾意坐到杨娟旁边，杨娟推了她一把，她也没走，她拉住杨娟粗糙干枯的手，轻拍脊背给她顺气。

杨娟很瘦，腰弯了，背上骨头凸起。

“那是因为他担心你，不想让你失望”，顾拾意顿了顿，柔声道，“外婆，迟屿很爱你。”

“我认识他以来，他一首都在赚钱，赚钱也舍不得花，在北淮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在喝稀饭啃馒头，但他肯定是舍得给你花钱的。”

杨娟顺了会儿气，弯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