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寒冰,首接灌入对方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带路。或者死。”
克鲁特猎手剧烈地喘息着,断臂的剧痛和眼前这尊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杀神带来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看了看地上同伴破碎的尸体,又看了看林恩那只扼断了他同族脖子的金属手爪,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咕噜声,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用未受伤的手指向矿道深处一个极其隐蔽、被巨大酸性结晶体半掩住的狭窄缝隙。
穿过那道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缝隙,眼前的景象豁然……或者说,更加险恶地展开。
这里不再是狭窄的矿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被远古巨兽撕裂掏空的地下溶洞。溶洞顶端垂下无数巨大的、流淌着强酸液滴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死亡森林。地面崎岖不平,布满了深不见底的酸性水潭和尖锐的岩锥。空气中弥漫的酸雾浓度高得惊人,普通生物吸入一口便会灼烂肺腑。溶洞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一些洞穴口闪烁着微弱的、用荧光苔藓或矿物点燃的原始篝火光芒。空气中除了刺鼻的酸味,还混杂着浓烈的野兽体臭、血腥味、劣质燃料燃烧的烟味,以及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群体性的愤怒气息。
这里就是“戈尔加之喉”,克鲁特叛乱者最后的巢穴。
他们的出现,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瞬间,无数道充满野性、警惕和毫不掩饰敌意的目光从各个洞穴口、岩石缝隙后投射过来!粗重的喘息声、武器摩擦岩石的刮擦声、低沉的咆哮声在巨大的溶洞空间里汇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
带路的克鲁特斥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洞穴深处某个方向嘶喊了几句刺耳的克鲁特语。随即,他便被两个从阴影中扑出的、同样魁梧的克鲁特战士粗暴地拖走,消失在黑暗的洞穴中。他的结局不言而喻。
林恩、雷纳、铁砧和智库馆长呈战斗队形站定,背靠着冰冷的岩壁,面对着这沸腾的敌意之巢。爆弹枪和链锯戟的嗡鸣是唯一能与之对抗的机械之音。
沉重的脚步声从溶洞深处最大的一个洞穴中传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溶洞的岩石心脏上,伴随着金属摩擦的铿锵声。一个比其他克鲁特人更加魁梧、如同移动小山般的身影,分开弥漫的酸雾,走了出来。
戈尔加。
他的皮肤是更深的、近乎墨绿的灰黑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仿佛被熔岩灼烧过的巨大疤痕和粗糙的金属植入物。这些植入物并非钛族那种精密的科技造物,而是野蛮粗暴地铆接、焊接在他强壮的躯体上——加固的胸甲、覆盖着尖锐撞角的肩甲、一条完全由粗糙液压杆和金属利爪构成的巨大机械臂。他的头部覆盖着一个用某种巨兽头骨和金属板拼接而成的狰狞头盔,只露出布满血丝、燃烧着无尽怒火和刻骨痛苦的黄色眼睛。他的腰间悬挂着几串用人类头骨和金属零件串成的战利品项链,手中拖着一柄巨大得夸张的、布满尖刺和锯齿的链锯战斧,斧刃上凝固着深褐色的血垢。
他停在距离小队十米远的地方,沉重的链锯战斧“哐当”一声拄在地上,碎石飞溅。那巨大的机械臂发出液压系统的嘶鸣,五根覆盖着厚重装甲的金属手指缓缓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他黄色的巨眼如同探照灯,扫过林恩冰冷的装甲,雷纳紧握的爆弹枪,铁砧全覆式的头盔,最后,死死盯在智库馆长那身标志性的、散发着强大灵能波动的动力盔甲上。
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对强大灵能存在的厌恶和恐惧,让戈尔加巨大的身躯微微绷紧。他身后的克鲁特战士们也发出不安的低吼。
“阿斯塔特……”戈尔加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带着浓重的克鲁特口音的低哥特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的暴戾和深沉的痛苦,“还有……人类的审判官走狗……和铁皮罐头……”他的目光最终回到林恩身上,巨大的机械臂指向他们,“你们,屠戮了我的‘戈尔加之牙’。现在,踏入我的喉咙。是来送死,还是带来更大的谎言?”
溶洞内的敌意瞬间沸腾到了顶点!数十名克鲁特战士从洞穴中涌出,手持各种粗劣但致命的武器——重型弩枪、实弹枪、能量砍刀、链锯棍棒,将小队西人半包围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只等首领一声令下,便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链锯战斧低沉的嗡鸣和无数粗重的喘息声。
雷纳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指节发白。铁砧的呼吸面罩下传来粗重的喘息。智库馆长动力背包的嗡鸣稳定如初,但灵能的光晕在他周身隐隐流转。林恩的传感器捕捉着每一个克鲁特战士的肌肉紧绷程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