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喷火器沉重的燃料罐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
最终,一切归于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沉寂。只有警报还在徒劳地尖啸,以及液压系统泄压的嘶嘶声。
“后舱门!立刻!构筑防线!”尤根的吼声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沉重的后舱门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开启。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强烈腐蚀性气味的湿热空气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了进来。那不是风,而是倾盆而下的酸雨。
浑浊的、带着黄绿色荧光的雨点密集地敲打在金属甲板和士兵的盔甲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刺鼻的白烟。林恩的面罩视窗瞬间被酸液覆盖,视野一片模糊的污浊。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下,冰冷的机械手指刮过强化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迈出炮艇,脚下发出“咔嚓”的脆响。地面并非泥土,而是由高温岩浆冷却后形成的、连绵起伏的玻璃化平原。暗黑色的、光滑如镜的地面在酸雨的冲刷下反射着天空病态的紫红光芒,无数扭曲的龟裂纹路蔓延开去,如同大地的伤疤。雨水在光滑的表面上无法渗透,汇聚成细小的、冒着白烟的溪流,流淌过冰冷的玻璃地面。
空气灼热、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混杂着浓烈的硫磺、臭氧和蛋白质烧焦的恶臭。炮艇砸出的深坑边缘,玻璃状的地面碎裂开来,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冷却的熔岩层,散发着扭曲的热浪。
林恩抬头,望向远方。
地平线上,矗立着如同神造山脉般的巨物——天使修道院。它那高耸入云的、由巨石和精金构筑的宏伟巨墙,在弥漫的酸雨和病态天光的映衬下,只剩下一个庞大、黑暗、伤痕累累的剪影,如同垂死巨人的骸骨。而在这骸骨般的城墙脚下……
是蠕动的地毯。
色彩斑斓,令人作呕。无数形态各异的泰伦生物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浪潮,缓慢而坚定地冲击着修道院高耸的城墙。从高空俯瞰,它们密密麻麻,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土地,甲壳的暗绿、骨刃的惨白、分泌物的荧光黄绿……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动态的、充满绝对恶意的抽象画。虫群的嘶鸣汇成一股低沉、持续、足以令人发疯的背景噪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永恒合唱,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酸雨,也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膜,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城墙之上,密集的炮火闪烁不定,爆炸的光团在虫海中不断亮起又熄灭,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转瞬就被那汹涌的彩色浪潮吞没,只能短暂地清理出一小片空地,随即又被更多的虫子填满。!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以尸为垒!构筑防线!快!”尤根的声音在酸雨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率先冲下倾斜的登陆舱坡道,靴子踩在冒烟的玻璃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克里格士兵们如同被上紧发条的机器,沉默而迅速地行动起来。他们无视了脚下滚烫的地面和腐蚀性的酸雨,利用炮艇残骸、附近散落的大型岩石碎块,以及……是的,尸体。
一些更早坠毁的登陆舱残骸散落在附近,扭曲的金属骨架内,依稀可见烧焦的残肢断臂,有些穿着星界军的制服,有些则覆盖着破碎的陶钢——那是星际战士的残骸。克里格士兵们毫无表情地将这些焦黑、残缺的躯体拖拽出来,连同被炸碎的虫族甲壳碎片一起,堆叠在炮艇残骸周围,用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筑起了一道简陋的环形胸墙。动作机械、高效、冰冷得令人心寒。酸雨冲刷着尸体和甲壳,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水、绿色的虫血和白色的骨髓液,在玻璃地面上蜿蜒流淌。
林恩和01-γ被分配到一处依托着巨大岩石的掩体后。他卸下沉重的喷火器,冰冷的金属枪管在酸雨中微微发热。他半跪下来,仅存的右手快速检查着加压阀和点火装置。01-γ则蹲在一旁,机械臂弹出几根细长的探针,刺入脚下被酸雨反复冲刷的玻璃状地面,传感器发出细微的嗡鸣,似乎在分析地质成分和可能的虫族地下活动迹象。
就在这时,一阵异样的骚动从不远处的胸墙后传来。两名克里格士兵,他们的防毒面具被自己扯掉了一半,露出下面因极度恐惧而扭曲、苍白的年轻脸庞。他们眼神空洞,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布满油污的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前的制服,仿佛要撕开皮肤,掏出里面并不存在的东西。鲜血混合着被指甲抠下的皮肉,迅速染红了土黄色的军装。
“虫子……在脑子里……在爬……啃我……”其中一人嘶声尖叫,声音扭曲得不似人声。
“净化!”尤根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