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听见了什么?叶老还是谢老?是这个人口齿不清还是她听错了?
林婴抬首便望见散财的仆人分侍两边,中间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剑眉星目精光四射,脸色却异常苍白,瘦长的身条巍巍雄立,冲着四下拱了拱手——不是谢准,林婴心底一沉,脚步微缩。?我-的¨书!城+ ′追+醉`薪/蟑′結_
此人言道:“父老乡亲都是随我叶某一天下来做鬼的故人,咱们这帮老鬼被林宴杀成了绝户,连个烧纸的后人都没有留下。大伙的难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大家放心,只要我叶游龙阴寿未尽,我在一天,便与大家有福同享一天,这些小钱都拿去换些花样哄孩子们玩吧!”
千恩万谢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急不可耐:“领主大人,做鬼二百来年,为啥还轮不到我们投胎?到底卡在了哪一步,您倒是跟上头问问啊。”
叶游龙长叹一声:“不是没轮到,是每次轮到了,都被我打点过去了。-优*品,小-税,蛧? ,庚_欣+蕞^哙,”
众鬼哗然声中,叶游龙平伸两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听他讲完:“不是我不想上去,上头如今,还是林宴的天下。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修士入门、官员入仕,不能单凭本事,还要经过天师测命吗?多少天赋异禀之才,就因为测出伤犯皇家的命格被拒之门外,只能做那穷苦短寿的下等人!这个测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测出咱们的来路啊!林宴亲手送下来的人,上去了也别想好过。谁想上去当牛做马,害得托生人家家破人亡中年丧子,谁就上去,我绝不拦着。”
林婴攥紧双手默默退后。
群鬼没人注意她,全部都在怨声载道、沸反盈天。有的鬼说:“这里的饭菜没滋没味,咱们都待二百多年了,真希望什么时候变变天,让林宴也下来尝尝做鬼的滋味!”
叶游龙捏须叹道:“没办法,忍着吧!”
“少领主最近有消息吗?”他们是在指黑纱?
“你傻啊这还用问?除了少领主谁能给咱们烧纸?既然有人烧纸,那就说明少领主还在坚持!”
林婴想起左辞说过黑纱贪财,这才恍悟他的钱竟都用来干这个了,这一城的人,想必都是林柔出事时候被屠杀掉的,那么,又何止是被林宴血洗的?早在林宴没到场之前,林婴就已经先下手杀了一些人,同时她还想到,死者的亡魂遇到杀自己的人,会像狗闻到猎物一样闻到仇人的气味……
“少领主不容易啊!”有的鬼在林婴身侧嚎哭了起来:“我叶三下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趁还没有被鬼发现,林婴谨小慎微,退离群鬼。¨第,一/墈¨书*蛧- !芜~错~内·容?走路中间就太显眼了,她贴着领主府的墙根走了一段,走着走着突然墙面上脱出一个人来,林婴猛地刹住脚步,才发现这墙凹进去一块,里面还藏着个小门。
这个人就是刚从这扇小门里走出来的人,他被被他吓到的林婴吸引了注意,眯着眼睛打量她道:“姑娘好面生啊。”
林婴道:“我是新鬼,刚刚下来。”
那鬼将鼻孔用力扩张,顺着风使劲儿去嗅林婴的味道,林婴攥紧修竹剑,小步后退,她知道这边有动静恐怕会吸引来好多人,她不想被他们纠缠住,同时观察对方观察左右,暗暗衡量一击必杀神鬼难觉的可能。
这时候就听左辞的声音:“婴婴别怕,他闻不到你。”
“左郎?”林婴左看右看。
鬼在对面使劲打出一个喷嚏来,然后吸了吸鼻子用袖口一抹。
“既是新鬼,可来城隍庙报道过没有啊?”
林婴暗翻白眼,心说我报道不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但也随口胡诌:“报道了。”
“那你怎么一个人游荡,城隍应该派人指引你找到你死去的宗亲啊。”
“我家只有我死了。”林婴语速变快有些没好气。
“哦哦哦。”小鬼恍然大悟,却偏偏看不出眉眼高低:“那你年纪轻轻,怎么死的呀?”
林婴眼神一飘:“多管闲事,让人活活打死的。”
左辞忍不住笑,林婴可以听见他的声音,马上用眼神逡巡四外,偏偏找不到他这个人!
小鬼听出不对,刚要说什么,就听院内有群鬼尖声嚎叫,声音带着突然被人推下悬崖那种歇斯底里的惊悚,他立即顾不得林婴,一脚踹开偏门返回院内,抓起挂在树杈上的软鞭,对着一溜铁笼狂抽烂打。
“叫什么叫!闭嘴!都给老子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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