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闲聊时,他提及曾在广州帮会中‘行走’,虽语焉不详,但老朽观其眼神、谈吐,绝非等闲混混,倒像是…精通市井门道、消息灵通的‘包打听’头目!且此人来到新夏后,表现积极,主动协助移民安置,对《新夏约法》极为推崇,言语间对洪公敬若神明,忠诚之心似可察。”
“精通市井门道,消息灵通,观察力强…还有与洋人打交道的经验…”洪天佑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好!就是他了!福伯,你立刻以‘内政府招募特殊事务专员’的名义,带他来见我!要快!”
半个时辰后,签押房的门被轻轻叩响。福伯带着一个穿着干净但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褂、身形精瘦、眼神沉静的男子走了进来。
“草民黄三,叩见殿下!”黄三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黄三,免礼。”洪天佑目光如炬,首接开门见山,“福伯说你心思敏捷,善于观察。我这里有几份报告,你看看,说说你的想法。”他将那几份关于异常事件的报告推了过去。
黄三双手接过,没有立刻翻看,而是抬眼飞快地扫了一下洪天佑和福伯的神色,随即才低头,一份一份仔细阅读起来。他的阅读速度不快,但眼神极其专注,手指偶尔在关键字句上轻轻划过。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噼啪声和窗外雨声。
足足一刻钟后,黄三放下最后一份报告,抬起头,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的冷静。他没有首接回答洪天佑的问题,反而问道:“殿下,福伯,敢问…新夏堡‘悦来’客栈新来的那位账房先生,可还在?”
洪天佑与福伯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悦来”客栈是内政府为监控流动人口设立的定点客栈之一,那个新来的账房先生,他们自然有记录,是个沉默寡言、自称从南洋回来的中年书生,背景似乎干净。
“在。有何不妥?”福伯沉声问。
黄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此人自称南洋归来,却对南洋湿热天气下的常见病症、物产、风土人情,回答得支支吾吾,漏洞百出。更可疑的是,他右手虎口和食指内侧,有极厚的、长期使用火枪形成的茧子!一个账房先生,哪来这样的老茧?草民前日去客栈‘访友’,故意在他面前掉落一本新夏卫演武时散发的、印有‘新夏1型’火枪轮廓的粗陋宣传画,他捡起时,眼神在那火枪图案上停留了足足三息,手指无意识地在图案上摩挲了一下…那绝不是好奇,是…研究!”
洪天佑瞳孔微缩!黄三的观察,细致入微,首指要害!此人不仅看到了报告上的线索,更主动发现了新的疑点!
“还有,”黄三继续道,语速平稳,“磐石堡报告里提到那个‘罗师爷’,草民斗胆猜测,此人很可能与港口那两个‘皮货商’是一伙的!他们用的都是‘撒钱买消息’的粗浅手段,目标也高度一致。至于那个‘采药人’和城里的小贼,手法更专业些,可能是另一路,或者…是‘罗师爷’那路人的外围掩护!”
“依你之见,如何应对?”洪天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殿下,”黄三眼中闪过一丝市井特有的狠厉与精明,“老鼠进了米缸,光赶没用,得连窝端!首要,是‘关门’!立刻加强所有边境隘口、港口码头的盘查,尤其对携带测绘工具、望远镜、大量银钱又无明确大宗货物者,严加审查!其次,是‘清缸’!请大公授权,组建一支精干小队,专司此事。草民愿效犬马之劳!对内,以移民登记档案为基础,对近期入境的、身份存疑的、行踪诡秘的,尤其是那些刻意接近工坊、军营、官员的,进行秘密甄别!对外,放出一些真真假假的‘饵料’,引蛇出洞!比如,故意泄露某个‘重要工坊搬迁’的假消息,在预设地点布下天罗地网!或者,安排‘线人’接近那些可疑目标,引他们上钩,套取其上线和联络方式!”
黄三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寒意:“一旦锁定目标,不动则己,动则雷霆!依据《新夏约法》,以‘刺探军情、危害公国安全’之罪,人赃并获!公开审判!不仅要抓这些探子,更要揪出他们背后的主子!让所有人都看看,窥探新夏的下场!此举,一可震慑外敌,二可安定民心,三可向那些摇摆的中间势力展示我新夏之决心与力量!”
洪天佑和福伯眼中同时爆发出精光!黄三的思路,清晰、狠辣、有效!不仅点出了间谍的踪迹,更提出了系统性的反制方案,甚至将《新夏约法》的司法程序也巧妙地运用其中,使其抓捕和审判名正言顺!
“好!”洪天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炭盆火星西溅,“黄三听令!”
“草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