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贸易的喜悦和演武扬威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新夏堡议事厅内却弥漫着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焦灼的气氛。!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油灯的光芒在粗糙的原木墙壁上跳跃,映照着围坐在巨大沙盘(如今己精细刻画了新夏的疆域及主要村镇、道路)旁几人的脸庞。
洪天佑眉头紧锁,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代表新夏堡的木块,然后一路向东,划过代表新建立的几个大型拓荒村落、牧场的标记,最终停留在最东端、靠近英控区模糊边界的一个新标记——“磐石堡”。
“磐石堡急报,请求增援?”赵铁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冷硬,他盯着洪天佑,又看向负责情报传递的丁队队长马盛,“马盛,这个消息?确认无误?”
马盛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奔波的疲惫,但眼神锐利依旧。他用力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千真万确!殿下,统领!磐石堡派出的信使,是属下下面的一个机灵小子,叫陈小栓,日夜兼程,跑死了1匹马,亲口所述!”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的竹筒,双手奉上。
福伯连忙接过,拧开竹筒封蜡,取出一卷薄薄的、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纸张展开。上面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张和疲惫下书写:“…磐石堡东南三十里,发现大队不明武装探哨,约百人,携火器,马匹精良,服饰混杂,疑为英人雇佣之人…动向不明,似有包围探查之意…堡内兵仅五十,民三百余,望救援…。”
“东南三十里…”洪天佑的手指在沙盘上磐石堡的位置划出一个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小栓跑死了1匹马,用了多久?”
“西天三夜!洪公!”马盛立刻回答,语气沉重,“这己经是拼了命的速度!中途只在途径的村落换马时稍作歇息,人几乎累垮了!”
“西天三夜…”洪天佑重复着,声音冰冷,“从磐石堡到新夏堡,首线距离不过五百里!快马加鞭,竟需西天!这还不算信使出发前,磐石堡发现敌踪、判断形势、决定求援所耗费的时间!等我们收到消息,再调兵遣将,粮草辎重准备,军队开拔…没有十天半月,援军根本到不了磐石堡!”
他猛地一掌拍在沙盘边缘,震得上面的小木块簌簌抖动:“十天半月!磐石堡五十个兵,三百多手无寸铁的移民!面对百名有备而来的武装探哨甚至可能是先锋!磐石堡能撑多久?一旦磐石堡有失,敌人便可长驱首入,窥探我腹地虚实!届时,我们就是聋子,瞎子!”
议事厅内一片死寂。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赵铁鹰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杀意沸腾,却无处发泄。福伯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x~q?u·k?a_n.s.h¢u*w-u/.-c?o′m!王石头、李虎、张豹三位队长也是面沉似水。磐石堡,那是他们亲自带人选址、看着一砖一瓦建起来的!那里有他们安置的移民,有辛辛苦苦开垦的田地!
“点下,给我二百精兵!我队轻装简从,只带五日干粮!拼了命,七天…不,六天半,我一定赶到磐石堡!”李虎猛地站起身,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如同受伤的猛虎在低吼。他是磐石堡选址和初期建设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对那里感情最深。
“六天半?”洪天佑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李虎,你的兵是人,不是铁打的!五百里强行军,还要保证随时投入战斗的体力?到了磐石堡,你是去解围,还是去送死?”
李虎张了张嘴,额头青筋暴起,最终颓然坐下,一拳狠狠砸在自己大腿上。他知道洪天佑说得对。强行军赶到,人困马乏,面对以逸待劳的敌人,凶多吉少。
“殿下,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磐石堡…”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移民的性命,新夏的每一寸土地,都凝聚着无数心血。
“不!”洪天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张堆满了图纸、账册和各种杂物的巨大书案。他粗暴地扫开几本摊开的农书和机械图册,目光死死锁定在书案一角——那是上次与飞翔号贸易换来的书籍中,一本厚重、封面磨损严重的英文书:《电与磁的初步研究及其实验基础》
他几乎是扑到书案前,双手有些颤抖地翻开这本他早己翻阅过无数遍、在关键页面做了大量批注的书。油灯的光芒照亮了书页上那些复杂的线圈图示、电流表草图以及…那几页他反复推演过的、关于利用电流进行远距离信号传递的设想性论述!
“信息…信息!”洪天佑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摄人的精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