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夏堡工坊区的上空,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焦灼气息。`我^得!书!城* ′已?发,布\蕞~辛`彰`结,那日夜不息的炉火,此刻仿佛都带上了一丝力不从心的喘息。
张铁头站在最大的一座炼铁炉旁,布满煤灰和汗渍的脸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他手里抓着一把刚从炉膛里扒拉出来的、夹杂着大量未燃尽焦炭和灰白色矿渣的混合物,粗糙的手指捻动着,感受着那令人心焦的粗糙质地和微弱的热值。
“他娘的!这炭…越来越不经烧了!”他狠狠啐了一口,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火候上不去!铁水杂质就多!打出来的东西,软趴趴的没筋骨!”
旁边几个负责鼓风的学徒累得气喘吁吁,炉火的温度却明显不如以往炽烈。铁水在炉膛里翻滚,颜色暗沉,流动性差,远不如之前用上好焦炭时那般金黄耀眼、奔腾如熔金。
“师父…南洋那边运来的焦炭,就剩最后两车了…下一批船,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王二牛哭丧着脸报告,“木炭…木炭倒是还有,可那玩意儿火力太软,炼铁根本不够看啊!”
“不够看也得用!”张铁头烦躁地吼道,“把木炭都给我砸碎了,掺进去!再派人去伐木!能烧的树都砍!工坊不能停!停了,新夏卫的枪,农夫的锄头,牧人的剪刀,全都得断供!”他望着炉火,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虑。没有稳定、高热值的燃料,工坊的炉火就如同被扼住了咽喉,新夏刚刚起步的工业心脏,随时可能停跳!
这燃料危机,如同一片沉重的阴云,笼罩在整个新夏堡上空。港口区,福伯看着空空如也的焦炭仓库和堆积如山、却因缺乏燃料无法精炼的粗铁锭和羊毛,愁得白发又添了几根。新夏卫的演武场上,赵铁鹰看着士兵们手中那些因为钢材质量下降而磨损加剧的“护疆”枪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洪天佑站在工坊门口,看着张铁头焦躁的背影和那炉温不高的火焰,心中同样沉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充足的优质燃料,什么铁甲舰、蒸汽机、乃至未来的工业蓝图,都是空中楼阁!依靠远道而来的焦炭,不仅成本高昂,而且受制于人,风险极大!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稳定的燃料来源!
“殿下!”一个带着浓重北方口音、身材矮壮、脸上布满风霜刻痕的老汉,在福伯的引领下,匆匆来到洪天佑面前。他叫张瘸子(又一个姓张的匠人),不是铁匠,而是福伯从最新一批北方移民中“淘”出来的宝贝——一个在山西煤窑里刨了半辈子煤的老窑工!
“殿下,老汉…老汉听说咱们缺烧火的硬炭?”张瘸子搓着布满老茧和煤灰痕迹的手,眼神里带着矿工特有的机警和一丝期待,“老汉…老汉在堡子西周转了转,瞅着北边‘黑石谷’再往里头走的那片山坳子…有点像!”
“像什么?”洪天佑精神一振。?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像…像有煤的苗头!”张瘸子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行家的笃定,“您看那山皮子,发黑!石头缝里渗出来的水,带铁锈色!还有那地皮上长的草,稀稀拉拉,叶子尖儿发黄发蔫…这都是底下有煤的兆头!尤其有几处,老汉扒开浮土,还瞅见黑黢黢的石头片子(煤矸石)!错不了!底下指定有货!”
“黑石谷?”洪天佑立刻想起那条正在艰难开凿的“黑金道”终点,那里主要出产一种质地坚硬的黑色石灰岩,用于建筑和铺路。难道附近还有煤矿?
“走!带我去看!”洪天佑当机立断。
一支精干的小队迅速集结:洪天佑、赵铁鹰(带西名精悍新夏卫士兵护卫)、张瘸子、福伯,以及工坊派来的两名年轻力壮的学徒(带着镐头、铁锹、背篓)。一行人骑着快马,沿着刚刚贯通不久、还散发着新鲜泥土气息的“黑金道”,向着黑石谷深处疾驰。
越往深处走,地势越发崎岖。黑石谷尽头,是一片被低矮但陡峭山丘环抱的荒僻山坳。这里植被稀疏,裸露的岩石呈现一种暗沉的灰黑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奇怪气味。
“殿下,您看!”张瘸子勒住马,指着山坳一侧裸露的岩壁。只见岩壁底部,堆积着不少风化的碎石,颜色明显比周围的石灰岩更黑,有些甚至闪烁着乌亮的光泽。几处岩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锈水,染红了下面的泥土。岩壁上方,稀疏的灌木和杂草果然如同张瘸子所说,叶片发黄卷曲,病恹恹的。
张瘸子不等吩咐,利索地跳下马,从学徒手中接过一把小镐头和一个背篓,如同灵巧的岩羊般攀上那处岩壁。他先用镐头小心地清理掉表面的浮土和碎石,然后用一种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