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惨绿色的应急灯忽明忽灭,将姬蘅孤绝的身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成扭曲的鬼影。+第¢一^墈-书_枉^ ~免+费·粤^黩,
就在这杀意沸腾、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呜…呜……”
一声极其微弱、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幼兽濒死般的呜咽声,穿透了厚重的精神干扰场,如同最纤细也最坚韧的丝线,无比清晰地钻入了姬蘅的耳中!
是温翎!
那声音里蕴含的极致恐惧、无助和痛苦的挣扎,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在姬蘅即将爆发的杀意火山口!
瞬间将那毁灭一切的熔岩冻结!
姬蘅猛地闭上眼!沾血的左手狠狠掐进楼梯冰冷的金属扶手!
坚硬的金属在她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痕!
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强行压下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她在害怕!她需要她!
不能失控!现在不能!
救她!必须救她!
再睁开眼时,姬蘅眼底翻涌的巨浪被强行压回深渊,只剩下比万年玄冰更冷、更硬的决绝!
那是一种摒弃了一切情感、只剩下纯粹目标导向的、近乎非人的冰冷!
她不再理会头顶闪烁的鬼灯和那恶魔般的低语,身形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沿着通往地下的台阶,朝着那呜咽声和昏黄光源的方向,无声而迅疾地潜行!
越往下,那股阴冷粘稠的精神干扰就越发浓重,空气中腐朽的福尔马林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和甜腻花香混合的诡异气息,令人作呕。.幻\想\姬? !耕-新!醉^全!
楼梯尽头,是一扇半开着的、厚重的、沾染着暗褐色污迹的金属防火门。
门内透出的昏黄,通往地狱。
呜咽声和一种低沉的、仿佛念诵着某种邪恶咒文的呢喃声,清晰地从门内传来!
姬蘅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侧身从门缝中向内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这里曾经是医院的手术准备区。\x·q?i+s,h¢e*n¢.?c_o′m¢
空间很大,但此刻,这里绝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地方!
中央区域,原本放置手术器械的台子被粗暴地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液般的颜料,在地面上绘制的巨大而繁复的荆棘玫瑰图腾!
图腾的中心,赫然摆放着一张锈迹斑斑、布满污渍的旧手术台!
温翎就被禁锢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
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在手术台两侧的铁架上,手腕因为挣扎而被磨得血肉模糊!
淡藕荷色的纱裙被撕裂了好几处,露出底下青紫的伤痕。
她脸上精致的羽毛面具早已不知所踪,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和灰尘,琥珀色的眼眸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空洞放大,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一丝刺目的血痕!
她的嘴被一条肮脏的布条勒住,只能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
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濒死的蝴蝶,脆弱得令人心碎。
手术台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画具——那是温翎的!
她的素描本被撕得粉碎,散落在污秽的地面上,那些充满灵气的画稿被践踏得不成样子。
更触目惊心的是,几张明显是温翎近期创作的设计稿草图,被用图钉,以一种充满亵渎意味的方式,钉在了手术台冰冷的金属边缘!
图稿上那些流畅的生命线条,此刻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无比讽刺和悲凉。
而站在手术台旁,背对着门口,正对着图腾中心低声念诵着晦涩咒文的,正是江砚!
他脱掉了舞会上的白色礼服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
衬衫的袖子被高高挽起,露出的小臂上,竟然用同样的暗红色颜料,绘制着与地面图腾呼应的、扭曲的荆棘纹路!
他手里捧着一个造型古怪、仿佛由某种黑色骨头制成的碗状容器,里面盛放着粘稠的、散发着甜腻铁锈味的暗红色液体。随着他低沉而狂热的念诵声,那碗中的液体如同活物般微微荡漾,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的能量波动!
昏黄的光源来自手术台周围点燃的几根粗大的白色蜡烛。
烛光摇曳,将江砚的身影投射在布满霉斑的墙壁上,巨大而扭曲,如同真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