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终于烧到了女帝的脚下。!墈`书¢屋. !首.发\
紫宸殿内,炭火依旧旺盛,却驱不散那弥漫的寒意。
战报如同雪片般飞来,一份比一份紧急。
朝堂之上,往日噤若寒蝉的臣子们,此刻也难掩惊恐之色。
“陛下!江北重镇临江府失守!守将…守将开城投降了叛军!”
“陛下!叛军主力已过淮河!前锋距京师…不足五百里!”
“陛下!京畿附近流民啸聚,与叛军遥相呼应!京师…京师危矣!”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朝堂上蔓延。
有人提议迁都,有人提议和谈,有人则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太尉李勣须发皆张,出列抱拳,声音带着悲愤:“陛下!叛军势大,皆因…皆因…”
他想说皆因苛政猛于虎,但看着女帝冰冷的目光,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
“皆因贼寇煽动!臣请陛下下旨,调集四方勤王之师!臣愿亲率京畿精锐,出城迎敌!誓死保卫京师!”
女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这一份份告急的奏报,看着朝堂下惊慌失措的群臣,脸上却没有半分众人预想中的惊怒或慌乱。¨幻~想′姬? ^首\发.
她的眼神甚至比平时更加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不起波澜的古井。
仿佛外面那滔天的烽火,那摇摇欲坠的江山,都与她无关。
她的目光,越过惶恐的群臣,投向殿外阴沉飘雪的天空,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看到那支正从西南方向,日夜兼程向京师赶来的队伍——
一支由抚远县令陈稷组织,以抚远流民为骨干,吸纳沿途义士,打着“靖难勤王,解民倒悬”旗号的义军。
是的,义军。
这是陈稷在得知江南、北境大乱,起义蜂起后,在巨大的压力和内心的挣扎下,最终做出的选择。
他无法坐视天下彻底崩坏,也无法再忍受女帝的暴政。·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
他利用抚远积累的人望和物资,联络了部分对朝廷绝望但仍有家国情怀的低级军官和士子,打出了“靖难勤王”的旗号。
他的目标,并非夺取帝位,而是“清君侧,诛高阉,请陛下还政于仁君”。
这支队伍,成分复杂,装备简陋,但士气高昂,带着一种为民请命的悲壮色彩,正迅速向风暴中心——京师靠拢。
这一切,自然都在高德禄的密报中,呈于女帝案头。
女帝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火候…终于到了。
她缓缓站起身。
玄色的龙袍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她的动作打破了殿内死寂的恐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慌什么?” 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区区流寇,乌合之众,也配动摇朕的江山?”
她的目光扫过李勣:“李太尉忠勇可嘉。然,京畿精锐,乃国之根本,岂可轻动?”
她否决了李勣出城迎战的提议。
她的目光扫过提议迁都的官员:
“迁都?祖宗陵寝在此,社稷宗庙在此!朕,一步不退!”
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帝王的尊严与…一丝刻意营造的固执。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高德禄身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意:“高德禄。”
“老…老奴在!”
高德禄心头一紧,连忙匍匐在地。
“内行厂耳目遍天下。朕问你,西南方向,那支打着‘靖难勤王’旗号的队伍,领头的…可是抚远县令陈稷?”
女帝声音平淡,却如惊雷在殿中炸响!
陈稷?!
靖难勤王?!
满朝哗然!那个被女帝另眼相看的小县令,竟然也反了?!
高德禄身体剧颤,头埋得更低:
“回…回陛下!正是…正是那忘恩负义的逆贼陈稷!”
“呵。”
女帝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讽刺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朕说他抚远县不错,他倒是真给朕长脸!好一个‘靖难勤王’!好一个为民请命的忠臣!”
她踱下御阶,玄色的袍角拂过冰冷的金砖。殿内死寂,唯有她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李勣!”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