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村里都用拖拉机带磙子打场,那家伙可比石碾沉多了。咱眼下没那条件,只能靠老黄牛慢慢磨。”
话音未落,温若雪突然“嘶”了一声,手掌上洇出一点血。
方杰的心猛地提起来,忙托住她下巴:“张嘴我看看。”
见她只是牙龈被麦粒划破,这才松了口气:“没事,是刚才咬得太急硌着了,一会儿就好。”
他转身跑回屋里,端来一杯温水:“漱漱口,别让脏东西沾着。”
温若雪漱完口,看着吐在地上的血水,咂了咂嘴:“真疼。”
方杰从兜里掏出块干净手帕递给她擦嘴,望着晒场上金灿灿的麦堆说道:“病从口入,往后别什么都往嘴里塞。再说了,这也是浪费粮食。你咬两口吐掉,自己遭罪不说,粮食也没法吃了。从下种到收成再磨成面,一粒麦子要经过多少道工序才能端上饭桌?古人说‘粒粒皆辛苦’,这话不假。”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写这诗的人肯定很懂种地的难处。”温若雪若有所思地说道。
方杰却笑了笑,指尖捻起一粒麦子:“这诗是李绅写的,他一口气写了两首《悯农》。你说的是第一首,还有一首更加体现了百姓的悲惨。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西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听起来多么的悲天悯人。可这人做了大官后,反倒成了欺压百姓的酷吏。”
“啊?写出这么好诗的人,怎么会……”温若雪瞪大眼睛。
“没当官时一腔热血,见百姓疾苦,自然能写出‘汗滴禾下土’;穿上官袍见识了人间繁华,他忘了本,也就成了‘朱门酒肉臭’。”方杰把麦粒轻轻放回麦堆,“所以做个好人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做好人。不忘初心的人能有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