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弗兰德和赵无极那因为极度恐惧和震撼而彻底呆滞的目光中,在唐昊那燃烧着最后疯狂与期待的赤红眼神注视下——
帝天微微吸了一口气。
接着,对着那咆哮而来、足以毁灭小半个史莱克后山的混沌色毁灭能量洪流,随意地,吹出了一口气。
“呼——”
那气息,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耳语,温润得如同春日拂过湖面的微风。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波动。
就是那么一口气。
然后,奇迹……或者说,让所有目睹者世界观彻底崩塌的一幕,发生了。
那咆哮着、翻滚着、带着灭世之威的混沌色能量洪流,那凝聚了唐昊毕生修为、九大魂环全部炸裂所释放出的终极力量,在接触到那口“微风”的瞬间——
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如同狂风中的烛火。
无声无息,瞬间消融!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逸散!
就这么,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烟消云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
噗通!
当那毁灭洪流消失的刹那,唐昊眼中最后一丝疯狂和光芒也彻底熄灭。他面如金纸,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首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冰冷破碎的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土。鲜血从他口中、双臂的伤口中不断涌出,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只剩下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那身破烂的斗篷盖在他身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显得无比凄凉。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史莱克后山。
弗兰德张着嘴,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茫然与惊悚。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己经彻底被刚才那颠覆认知的一幕搅成了一团浆糊。
赵无极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嘴巴无意识地开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刚才…昊天斗罗…炸环了?然后…被人家一口气…吹没了?吹没了?!
帝天缓缓放下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没有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唐昊一眼,目光转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太一。
“玩够了?”帝天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但那双看向太一的金色龙瞳深处,却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无奈。
太一咧嘴一笑,露出沾着点血丝的牙齿,有些虚弱地点点头:“还行,就是有点费血。” 他瞥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唐昊,“谢啦,帝天…呃,前辈。”他差点把“爸爸”两个字顺嘴秃噜出来,赶紧改口。
帝天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月光洒落在他墨色的龙纹长袍上,流淌着神秘的光泽。
“嘶……” 弗兰德终于从巨大的震撼和懵逼中缓过一口气,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头皮阵阵发麻。他看看地上气若游丝的唐昊,又看看旁边那尊如同神祇般静立的恐怖黑袍身影,最后目光落到太一身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昊天斗罗在自己学院后山被人打成了死狗!这要是传出去……弗兰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他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揪住旁边还在神游天外的赵无极。
“老赵!老赵!醒醒!快!”弗兰德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焦虑而变调,尖利得刺耳。
赵无极被揪得一晃,茫然地看向他:“啊?院长?咋…咋了?”
“还咋了?!”弗兰德压低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指着地上那摊“昊天牌破布”,“看见没?!这玩意儿!烫手!烫得能把手烤熟了!赶紧!趁那位爷(他偷偷瞟了一眼帝天)没发话,把这尊瘟神给我弄走!弄走!立刻!马上!NOW!”
“弄…弄哪去啊?”赵无极看着地上浑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的唐昊,也麻爪了。这可是昊天斗罗啊!虽然现在是条死鱼了。
“丢!找个没人的地方丢远点!越远越好!村头!山沟!随便!只要别死在咱们史莱克学院门口就行!”弗兰德急得首跺脚,眼镜都快抖掉了,声音带着哭腔,“医疗费!善后费!还有那位爷万一不高兴的迁怒费!咱们这小破学院卖了都赔不起啊!快!扛起来!跑!”
赵无极看着弗兰德那副“再慢一秒学院就要破产倒闭”的惊恐表情,再看看地上人事不省的唐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