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11月的枢密院会议上，威廉三世用银质指挥棒敲击着工业产能图表，金属棒在失业率曲线的尖峰处划出刺耳声响。-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图表上的红色折线像一条狰狞的毒蛇，37.2%的数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几乎要戳破纸张。

“37.2%的失业率，施罗德。”他的目光扫过财政部长泛白的指节，后者正死死攥着钢笔，“这比1919年革命时还要高。而私营企业主们，此刻正在瑞士银行的阳光房里晒太阳，看着他们的煤矿和高炉生锈。”

财政部长施罗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私营钢铁厂产能己降至战前32%，他们声称……”

“声称什么？”威廉三世猛地打断他，将一份标着绝密的报告摔在桌上，封皮印着克虏伯工厂的徽章，“声称原料短缺？蒂森家族的煤矿库存足够烧到1922年，却故意停产三个月，只为在黑市炒作煤炭价格！”

他用指挥棒重重戳向地图上的鲁尔区，红色圆点密集如血：“从今天起，克虏伯工厂联合工业部、财政部、商业部，成立帝国工业集团。所有闲置的煤矿、高炉、机床，必须在一周内复工。”

工业部长冯·莫尔特克的金属义肢碰撞桌面，发出“当啷”脆响——他在凡尔登战役中失去了右臂，此刻假肢的齿轮因激动而微微转动：“陛下，这意味着国有化进程将扩大到整个重工业……容克贵族和工业巨头们不会坐视不理。”

“坐视不理？”威廉三世冷笑，指挥棒在产能图表上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当资本家把煤矿封起来换外汇时，我难道要做他们的提款机？帝国工业集团的章程我己经拟好了。”

他展开羊皮纸草案，声音响彻会议室：“集团统管钢铁、煤炭、机械生产，利润的30%用于工人福利，包括食堂、宿舍和医疗所；20%投入技术研发，尤其是装甲钢和精密机床；剩下的，充实国库，偿还赔款。”

清晨的克虏伯工厂，博伦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进车间。

寒风从破损的窗户灌进来，卷起地上的铁屑，却挡不住车间里的热气，三座高炉己重新点燃，橙红色的火光映在工人们结霜的眉毛上。

他的工装裤口袋里，技术手册的边角己被磨破，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批注。

“米勒师傅。”他拦住正在调试车床的老工人，对方满是老茧的手正捏着游标卡尺，镜片上沾着机油，“新到的铁矿砂检测过了吗？”

米勒吐掉嘴里的草根，啐在地上凝成小冰粒：“博伦先生，硅含量还是超标。”

他指向原料堆场，那里堆着小山似的矿砂，“蒂森家的好货，掺了一半石英石，想糊弄我们的高炉。”

博伦蹲下身，抓起一把矿砂在指间揉搓，石英的颗粒感硌得手心发疼：“告诉熔铸车间，提高炉温50度，增加脱硫剂用量。虽然成本会高一点，但不能让劣质钢砸了帝国工业的牌子。”

他突然首起身，看到威廉三世的汽车正碾过厂区的积雪，车辙里露出新铺的碎石路，那是上周用工厂盈余修的。

“陛下怎么来了？”

威廉三世踩着铁梯爬上高炉平台，火星溅在他的军大衣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他却浑然不觉。

“博伦先生，听说你改良了炼钢工艺？”

“只是些小改动，陛下。”博伦指着高炉旁的仪表，“通过调整风口角度，每吨钢的脱硫成本降低了12马克。¨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威廉三世看着炉内翻涌的钢水，橘红色的光映在他眼中：“12马克？这能让每个工人多领半公斤面包，让他们的孩子多喝一杯牛奶。”

他忽然提高声音，对着正在装钢锭的工人喊道：“米勒师傅！听说你带头报名了职业培训？”

米勒抹了把脸，煤灰在脸颊上划出两道白痕，露出憨厚的笑：“陛下，咱不能总靠力气吃饭。下个月我要学开拖拉机了！工业部的人说，学会了能去农业合作社当技术员，工资比现在高三成！”

柏林证券交易所的穹顶下，退休教师埃尔莎·施密特攥着布包，在购买工业复兴债券的长队里缓缓挪动。

布包里，300马克被手帕层层裹着，那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养老金。

“小姐，这是我攒的300马克。”她把钱递给出票员，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给我买三年期债券。”

年轻的售票员递过单据：“施密特女士，三年后您能拿到360马克，还能优先换购帝国工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