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巴赫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他看着士兵们在面粉袋上贴封条，红色的封条印着帝国鹰徽，像一道道血痕覆盖在USDA的白色标记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裤兜里的英国护照硌着大腿，皮革封面的温度仿佛在灼烧他的皮肤，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路，此刻却成了叛国的铁证。

柏林王宫的白厅里，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在哈尔巴赫身上，将他囚服上的污渍照得一清二楚。

威廉三世坐在御座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克虏伯工厂生产的齿轮模型，金属边缘的毛刺划破了他的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扶手上，与金色的纹饰融为一体。

“海因里希·冯·博伦·冯·哈尔巴赫先生。”威廉三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冰冷的回响，像金属敲击大理石，“你可知罪？”

哈尔巴赫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冻穿骨头。

他抬头望去，御座上方悬挂的腓特烈大帝画像仿佛在俯视他，帝王眼中的威严让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陛下，这是英国特工的阴谋，我是被胁迫的......”

“胁迫？”威廉三世将齿轮模型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飞了梁上栖息的鸽子，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走下御座，军靴踏在哈尔巴赫面前的地面上，溅起的灰尘落在他破旧的囚服上，像一层屈辱的烙印。

“800吨救济面粉，200吨黄油，25万英镑的英国存款，这些也是被胁迫的？”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叠照片，一张张摔在哈尔巴赫面前，照片边缘的棱角刮过他的脸颊，“看看这些！第一张，工人们正在往渔船上装面粉；第二张，你和英国武官在咖啡馆碰头，他的手指还在你的笔记本上写字；第三张，伦敦巴克莱银行的存款证明，签名是你的笔迹。你一边拿着帝国的军工补贴，一边给敌人输送粮食，现在告诉我，你是被胁迫？”

哈尔巴赫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是他在仓库里清点面粉的场景，脸上还带着贪婪的笑容，与此刻的狼狈判若两人。￠墈_书\屋* ·追`蕞,歆,章_結¨

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照片上，将他的笑脸晕染得模糊，像一幅被雨水冲刷的劣质油画。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曾带他参观工厂，指着熊熊燃烧的高炉说：“记住，克虏伯的钢铁只为德国而炼。”

如今想来，这句家训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威廉三世从斗篷里掏出一本棕色皮革护照，扔在他脸上。

“英国护照。”威廉三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拿着敌国的护照，却坐在帝国工业巨头的位置上，还敢自称帝国的工业支柱？”

哈尔巴赫看着护照上的照片，那是五年前在伦敦拍的，那时他刚谈成一笔装甲钢板的生意，以为自己是家族的荣耀。他想抬手捡起护照，手指却在触碰到封面时猛地缩回，那皮革的温度烫得他像被火灼烧，仿佛那不是护照，而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去吧，先生，去英国吧，帝国不在乎。”威廉三世转身走向御座，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帝国不需要背叛者。从今天起，克虏伯面粉厂收归国有，由工业部接管。”

他顿了顿，没有回头，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至于你，好好想想，当那些因你囤积粮食而饿死的儿童在地下问你为什么时，你该怎么回答。”

三天后，哈尔巴赫的妻子伊丽莎白跪在王宫大殿的红地毯上，曾经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下来，露出鬓角的白发。

她抬起头，脸上的脂粉己被泪水冲花，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像被雨水冲刷的沟壑：“陛下，求您放过我的丈夫！”

威廉三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皇家花园，园丁正在铲除枯萎的玫瑰，动作干脆利落。

“克虏伯家族享受了帝国百年的荣耀。”他没有转身，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的丈夫却在国家危难时，把救命粮卖给敌人。/二+叭¨墈′书?枉* /首￠发^”

伊丽莎白向前爬了半步，丝绸裙摆擦过地面，发出窸窣的声响：“他是被猪油蒙了心！是英国特工用黄金诱惑他，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撺掇他......”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咳出的血点落在地毯上，像撒开的红梅花。

威廉三世终于转过身，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你丈夫囤积的面粉，足够让柏林的儿童吃三个月。当